最後那聲慘叫還未完全發出,脖子和腦袋已經分離了。
許憑闌隨手撿起桌上的抹布擦擦匕首,又合上刀鞘放進懷裡,
“怎麼說今天也是你的葬禮,我得讓你死的明白。”
出了房間,他還是那個臭烘烘的乞丐。
柳淡煙見他朝這邊過來,趕緊端了碗飯菜在手上,
“你是不是餓了?這個給你吃,吃飽了就快回去吧。”
言午感激地接過飯碗,就差沒流幾滴真誠的淚珠給她看了,別人夾菜的功夫他已經扒完了一整碗飯,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行了,趕緊回去吧。”
走之前,柳淡煙還是從懷裡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言午仰著脖子滿臉享受,一出謝府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摳著嗓子把方才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痛快了。”
他回到木屋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換了身行頭,又做回了許閣主。大搖大擺地走到謝府門口,拉過一個過路的人就詢問謝府是否出了什麼事,那人被他拽著不好發作,只得耐心地給他講了謝府是怎麼從假葬禮變成真葬禮的事,說罷還往裡指了指,
“喏,那個人瞧見沒,謝府二公子,死了真哥哥正趴那哭呢!”
許憑闌仔細一瞧,還真是宋喃,就跪在棺材正前方,兩隻眼睛紅紅的,盯著棺木發呆。
早知道你會難過我就讓你去看他最後一眼了。
許憑闌想著,就看見宋喃已經起身,回頭朝他站著的地方看過去,不好!得裝瞎。
過路人剛想走又被拽住胳膊,許憑闌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過路人點點頭,攙扶著他慢慢走過了謝府。
若是日後宋喃知道這件事是他幹的,會不會恨他?
來不及多想,許憑闌已經踩著輕功找了家客棧落腳,隨便一打聽,謝府的事已是人盡皆知了。
小九隨後也進了客棧,在許憑闌旁邊坐下,
“小九,這事,太快了。”
小九剛從謝府到木屋又從木屋到謝府跑了幾個來回,腦子裡全是木頭棺材棺材木頭,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總覺得,謝棋影是故意讓我看見他,又故意讓我殺了他。”
“閣主,這又是什麼意思?他難道就是想尋死嗎?”
許憑闌雙眉微蹙,暗道一聲不好,
“如果那個人,根本不是謝棋影呢?”
話音剛落,兩人對視一眼,一齊就著輕功往謝府跑。
柳淡煙有危險!
果真,謝府上午迎來的賓客已全數離開,只剩柳淡煙一個人被粗繩綁著扔在棺材前面,真正的謝棋影手持長鞭站在她面前,旁邊還站著謝知遇。
“許夫人,別來無恙啊。”
柳淡煙嘴裡被塞了抹布不能說話,正是許憑闌用來擦匕首的那條,假謝棋影的血染在上面還未全幹,看著有些慎人。
“實不相瞞,今日這兩場戲,就是演給你們母子二人看的。”
謝棋影說完,眼神已經落在剛進門的許憑闌身上,帶了些淩厲,
“我猜到許珘沒膽子來,那沒用的東西,就只會讓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來送命,自己則躲在家裡做他的懦夫。”
許憑闌也不反駁,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原來謝大人留了這麼一手,只可惜,不能親眼看到我們母子二人的結局了。”
語畢,小九的長劍又架上了謝棋影的脖子,
“謝大人要不要同我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