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脈象來看小公子並無大礙,只是微微有些體虛,可是身上有什麼不適?”
柳淡煙嘆了口氣,輕輕挽起了許憑闌的衣袖,一直挽到大臂才停下,一條明顯的紅絲線般的血管從手肘一直延伸到大臂,還有繼續向下延伸的趨勢。
“憑闌剛出生的時候是沒有這個的,許珘就出去了一會,孩子手臂上就莫名其妙多了個紅點,床邊還留下了封信。”
宋寒辰嘶了一聲,
“信上可是說,若想救令公子的命,只有三年後方可開始?”
“對....起初還只是個點,如今憑闌已經三歲了,點也成了線,只怕....”
宋寒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柳淡煙便沒再往下說了。
“下毒的人還算好心,三年是個很好的緩沖期,年份多了少了都會影響發生毒變,看來,他只是有意報複,並不是真的想取令公子的命。”
“這麼說,憑闌真的是中毒了?”
“嗯,而且還是一種劇毒。”
柳淡煙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嘴巴,擔心地看著面前的兒子,而後者倒是滿臉天真,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那..還有救嗎?”
宋寒辰摸了摸下巴,轉身從書架上拿了一本醫書,對著上面抄了幾個方子遞給柳淡煙,
“這幾副藥可以暫時緩解病情抑制毒素深入體內,不過,每三年就會毒發一次,雖不會太嚴重,但想要徹底治好,怕是有些難度。”
“這毒叫什麼?”
“萬箭穿心。”
所謂萬箭穿心,顧名思義,毒發時像有幾萬支箭同時射入心口,毒不致死卻箭箭鑽心,每每將要昏迷的時候又使毒發者頓時清醒過來,硬生生承受穿心之痛,想死卻不能死,生不如死。據柳淡煙瞭解,先前中過這個毒的,就連青蓮山的季道長都沒能挺過去,早早地就趁著毒沒發作的時候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這許珘的親兒子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聽到這裡,許憑闌抬頭看了宋寒辰一眼,眼神好奇又無辜,
“宋叔叔,我真的有救嗎?您照實說就行,我能接受。”
宋寒辰看看他,沒說話,表情有些無奈。
柳淡煙道了聲謝,摺好方子放進懷裡,拉起許憑闌就準備走的時候,魏逸帶著許珘進來了。
許珘看著自家夫人和兒子,尷尬地笑了兩聲,又對著宋寒辰寒暄了句好久不見。
“魏逸,你帶他們去前院入座吧,今日衍兒生辰,一起喝一杯也好。”
說罷,宋寒辰擺放好桌上的醫書起身就走了出去,不是他不想跟客人多寒暄幾句,而是跟這個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要不是魏逸非要將人拉進來,還打著他的名號,他早幾年就跟這人斷了往來了,更別提一桌吃飯一起喝酒。
既然宋寒辰都這麼說了,許珘也沒了之前的不自在,反正來了來了,又趕上人家大兒子生辰,要是扭捏起來倒顯得他們一家小家子氣了,便一手抱起許憑闌另一手牽著柳淡煙跟著魏逸走了出去。
魏逸低低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