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氣急敗壞,向兩邊惡吼:“給我把他按住!”說著,三步並兩步上前去搶車鑰匙。
武文殊被兩個人分別制住手腕,拿鑰匙的手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沒能讓王哥摸上一下。
三個人急了,對武文殊又打又踹,扭成一團。
突然間,一個變音器轉換出來的冰冷聲音在廠房中回蕩起來……
四人愣了,齊齊看過去。
那邊坐在鐵桶上的李長遠拿著變音器,笑吟吟地問武文殊:“武總,您帶了多少?”
武文殊掙脫他們,說:“兩千萬,你不是知道嗎?”
“聽錯了吧?”李長遠狡詐一笑:“我怎麼記得我說的是一人兩千萬,一共四千萬啊。”
武文殊瞪大眼睛,呆住。
那邊王哥不幹了:“我操!李勇!!你他媽有完沒完啊?!當初說有那婊子就行了,你非要把那什麼……什麼喆的也給弄來,操!一千萬,兩千萬,現在四千萬?!我他孃的沒閑工夫陪你在這兒耗,兩千萬就兩千萬,多一分我都不稀罕,趕緊把事結了,這鬼地方老子他媽一刻也待不下去。”說著,趁武文殊不備,迅速搶了鑰匙往門口走。
武文殊看著李長遠朝門口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從後腰掏出一把雪亮的長刀,沖王哥過去……
或許一切來得太迅速太出乎意料,不給任何人留下思考應辯的餘地,幾聲刀尖入肉的噗噗聲後,王瑞國就那樣震驚地,一聲沒出地倒在了地上,肚子上被刀子捅過的窟窿泊泊淌血,濕透了整件衣服……
他躺在那兒,雙目圓睜,自始至終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李長遠一步一步走過來,踩在這個人的胳膊上,從他手裡摳出車鑰匙,滿臉堆笑:“哥啊,別怪兄弟我心狠,你做事太不地道,兩千萬想獨吞還是想二八啊?”
王哥的嘴一張一合,吐著血水,像一隻擱淺在岸上的魚。
“噓噓……我明白,都明白,兄弟一場,我送你上路,”李長遠掏出一隻槍,仍然是笑:“來吧,就用這寶貝,痛快。”
他抵在王哥的腦門上,扣動扳機,一聲心驚肉跳的巨響,頭上開出一個燒焦的洞。
王哥死不瞑目地躺在那裡,由於槍杆太近,皮肉燒焦,青煙徐徐冒出……
形勢急轉直下。
廠房裡處決王哥的兇殘一幕讓很多人驚訝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些甚至嚇得渾身哆嗦,額頭冒汗,而這之中卻不乏有人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淡定和不急不躁的得意,這讓武文殊心裡更加焦灼不安。
很明顯,這場反水的殺戮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計劃之舉,至少一部分人已經參與其中。
和王哥這種腦袋裡只有錢,動機單純目標明確的匪徒不同,李長遠更加不可控,他嘻嘻笑笑卻殺人如麻,而最終的目的一定是自己。
看看地上的韓婷婷和銬在那裡的武喆,他暗自盤算,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一定要將他倆設法弄出去。
外面監視廠內情況的姜明晗也同樣如此擔憂,他看到了李長遠臉上總是掛著笑,說話笑,走路笑,殺人也笑……那他媽哪裡是笑,比哭還嚇人,膽寒得令人生畏,可怖得心肝亂顫。
他看了看錶,才過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
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沒有辦法,只得繼續看下去……
裡面,李長遠已經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鐵桶,坐在上面喧賓奪主;“兄弟們!姓王的貪婪無厭,多行不義已被我斃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那兩千萬我他媽一個子都不要,全是大夥的,”他舉著鑰匙在人前晃動:“所有的錢都在這裡,完事後你們隨便分,我沒什麼要求,就是希望大夥能幫我個忙……”
他手指向武文殊:“那個人官商勾結,判了我五年的牢,讓我吃了他媽三年的餿飯泔水……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那幫王八蛋操的……”或許是勾起了痛苦的回憶,李長遠狠狠往地下啐了口唾沫:“我能活著出來就是為了今天,為了能把這個人碎屍萬段,讓他生不如死。”
他望著武文殊,眼裡噴出掩飾不住的仇恨,轉過頭,聲音更大更猛:“兄弟們,只要你們肯幫我,我自己動手摺磨他弄死他,跟你們半點關系也沒有,人命全算我頭上,你們可以高枕無憂地拿錢走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