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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喆很早就醒了,或者說,昨晚他沒睡踏實。
來到柔道館,看了看錶,九點半不到,不知怎地心裡特別毛躁,落下車窗,他想把嘴裡的煙打著,整個人卻怔住了……
柔道館早上被細致地打掃過,窗明幾淨,甚是透亮,幾尺開外的館內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他剛做完熱身,濕氣騰騰,頭發一縷縷貼在臉上,道服前襟敞開,汗水泛著亮光淌在那裡。
從昨晚……準確說,是從王榮輝嘴裡得知那件事後,武喆的情緒和狀態就很不穩定,似乎有什麼難以言表的東西一直在體內欲動,就好像現在,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愣在那裡,盯著武文殊的那抹目光別說收回,連動也無法移動一分。
很快,武文殊發現他。
兩個人四目相交,卻誰也沒有先移開,還是一旁的教練遞給武文殊一瓶水才將一切打破。
他低頭擰瓶蓋,示意武喆進來。
熄火,拔鑰匙,推開柔道館的門,那一聲叮鈴過後,武喆已恢複入常,至少表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向來這麼早?熱身都完事了?”他打趣地調侃剛才怒刷存在感的教練:“你們這館子為他一個人開的吧?這得多早起來開門啊。”
教練笑:“我們這兒小,武總一個人的會員費就夠我們吃喝了,服務當然要私人定製的。”
“燒包土豪。”武喆嘖嘖嘖地搖頭感嘆,被一條毛巾迎面糊了滿臉。
武文殊瞪他:“找我什麼事?”
毛巾上有這個人特殊體味,那是一種太過熟悉的味道,過去常聞,一抱他鼻間就是這種味……
“既然來了,正事放一放,咱倆先玩一把吧。”武喆不知道自己腦子是抽他媽什麼瘋,可話已沖口,收不回來。
對方先是疑惑地皺眉,隨後點頭。
換上道服,隨便糊弄幾下當熱身,武喆擺好姿勢。
這玩意他沒正經八百學過,或者說以前是想跟他叔學來著,可每次都會從虔誠的求教變成浪蕩的撩撥,最後兩人雙雙滾到床上做愛去了。
所以,直到如今他都只是個門外漢,不過比路人多知道點柔道規則罷了。
教練手勢過後,武喆先發制人率先進攻,對方沉下腰,一點破綻都沒有,他抓了好幾下都被拆解掉,這個人就像一條通體打滑的錦鯉,根本碰不得,圍著他繞圈子,無計可施。
正當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尖利的喇叭聲和男人們氣急敗壞的吵罵聲,武文殊的表情出現相當微小的變化,他走神了……
僅僅這麼一下,武喆已經撲上去。
這確實是個好機會,卻仍然離成功太遠。
武文殊不但化解掉他的蠻力,還藉著他的力道順勢還擊回去,眼看就要完成一個完美的過肩摔,可就在武喆準備後背墜地,迎接那一瞬的劇痛時,腳下卻不大對勁,踉蹌幾下,居然奇跡般地站穩了……
隨後,一聲悶響,武文殊被他摔在下面,這種360度的驚天大逆轉讓他根本無暇顧及,只是一味地施展他那還算說得過去的十字固,這招式他做得本來就夠三腳貓的,再加上這幾年根本沒練過,自己都知道是有多弱雞,這要都能把段位不低的高手給固了,鬼他媽都不信。
然而,武文殊卻在他的壓制下被數到第15秒……
一切禁錮突然消失,武喆松開他,坐在墊子上喘:“你有勁沒勁啊?!就他媽這麼跟我玩?”
武文殊也起來:“切磋而已,何必認真。”
“這是切磋嗎?!啊?!你不是一直在讓著我嗎?!”他忽然提高聲調,開罵:“你他媽腦子有病吧你?!”
武文殊一愣,向教練比個手勢,那個人心領神會地將門帶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