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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墜入一片混沌之中,被一陣嬉鬧聲吵醒,他微微張開眼睛,立刻被陽光刺痛。他用手擋住眼睛,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華麗的房間中。
這個房間建築風格很像中世紀的歐洲宮殿,綺羅錦緞包裹著一切事物,陽光照進輕紗後都像被渡上一層金。
松軟的床上睡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女孩,江沅湊上前去看著她的睡臉,像極了一個中國瓷娃娃。
這時,一個稚嫩的男聲喊道:“太陽曬屁股啦懶鬼!”
江沅轉身,發現一個十歲左右的男生穿透了他的身體,跑到床邊,江沅皺眉觀察了一會,忽然捧腹大笑起來:“縮小版的許天齊!”
許天齊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女孩的臉,把她喚醒,“天心,今天父王要帶我們去狩獵,你忘了嗎?”
許天心聽聞此言,一個咕嚕爬起來,急道:“你怎麼不早來叫我呀!”她踉踉蹌蹌地把許天齊推出去,“我要換衣服啦,你在外面等我!”
江沅確認現在在許天齊的回憶之中了,他穿門而過,看著許天齊坐在門邊等待的樣子,感嘆人要是都像小時候那麼可愛就好了。
不一會,許天心打扮地漂漂亮亮出來了,許天齊有些無奈,“今天是去狩獵,不是參加宴會哦。”
許天心拉起他的手,前後搖晃笑道:“我就喜歡這樣穿,哥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許天齊故意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去幹嘛呢?”他看了一眼許天心好奇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聽說你最喜歡陸然哥哥今天也來了,和他父母正在議事廳,我們去偷偷找他好不好?”
許天心頭點的像篩子,兩個小人兒拉著手跑到了走廊另一端。江沅跟了上去,看到兩人躲在柱子後面。他知道大家看不到他,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被議事廳的輝煌隆重所震懾。
整個議事廳是黑灰的組合,差不多有幾十米高,最頂上大約是透明的玻璃圓頂,議事廳的照明只依賴天然的日光。最上方擺著一個漆黑的鐵王座,並不氣派。震懾人的是王座後方牆壁上懸掛著的十個龍頭,江沅很想相信那些龍頭是假的,但是它們太逼真了,在它們各有特色的眼神下,大概沒有人會說假話。
王座下放著一張橢圓形的大圓桌,由黑水晶製成。許天齊的父母坐在一邊的高背椅上,兩人都佩戴著銀色鑲鑽王冠。他的父親穿著深棕色的出獵裝,身材精壯,臉龐也顯得十分年輕。他的母親則穿著金線繡絲的黑禮服,長長的黑發隨意地披灑下來,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黑色不能減少她的美貌半分。
回憶桌對面則坐著一對年輕的貴族夫婦,他們穿著低調的深藍禮服,將藍綠色的眼眸映襯地更加明亮。他們身邊還坐著一個與許天齊年紀相仿的男孩,他也穿著禮服,一本正經地坐著。
男孩的父親先開口了,“大王,牙音組織日益猖狂,若龍族不出手整治,恐怕會放縱成災。”
江沅姑且認為那是龍王吧,龍王笑道:“無妨,我們明日再談。”
“可是……”
這時,佩劍落地的聲音打斷了談話,藍衣貴族拔劍而起,龍王擺擺手,“小祁,你不要緊張,肯定又是天齊在搗亂,”他沒有回頭,就提高了聲音道:“還不快出來。”
許天齊這才拉著許天心出來,朝藍衣夫婦行了一個屈膝禮道:“我們不是有意打擾談話的……”
那個小男孩早已坐不住了,龍後笑道:“他們肯定又來找陸然玩,陸然坐了那麼久肯定也悶了,去吧。”
陸然立刻跳下椅子朝許天齊跑去,卻被自己的母親喝住,“小然,先行了禮再走。”
陸然乖乖朝龍王龍後行了禮,才拉著許天心和許天齊一起跑出去玩了。江沅並沒有跟出去,想聽聽他們四人在商量什麼。
在談話中,他知道了龍族的王室下還有許多貴族分支,這對藍衣夫婦便是最尊貴的貴族,現在當家的正是這位陸安祁。
陸安祁的態度十分明顯,“現在犬族都敢稱神,外有牙音組織擾亂魂靈和獲靈者的生活,大王,整治迫在眉睫!”
龍王垂下眼睛,“你是想說,流血迫在眉睫吧。龍族從來沒有幹預過任何一個獸族的族規,如今犬族是我們的得力臂膀,一個名頭而已,沒什麼好在乎的。至於牙音組織,在沒有想到萬全之策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一朝放縱,他日成患啊!”
龍後緩緩說道:“靈界生存的魂靈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們該知道如何生活。在惑森的山精海怪,也不會輕易去煩擾外界。只有獲靈者,他們穿梭在兩個世界之間,脫離不了人的本性。牙音組織那一套在人界或許管用,生存在異界的東西,從來不會被誰統治。”
龍王立刻堵住陸安祁接下來的話頭,“好了,今天是狩獵之日,不要討論這些令人心煩的事了,你們去換一下衣服,我們就出宮了。”
江沅心裡升起一股悲哀,靈界雖然與人界大不同,但到底都保留著一些人性,人性中最難以剔除的就是奴性。多數人會選擇依靠更強大的力量,龍王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三個孩子在宮前的草地上玩耍,許天齊抽出了佩劍,在劍頭點上一點火苗,在空中舞來舞去,陸然和許天心坐在一邊拍手叫好。
龍後挽著龍王走到廳前,龍王點點窗戶笑道:“天齊長大以後肯定是個調皮的。”
龍後笑得淡淡的,“陸然倒是從小文靜,他和天心今後也是沒有辦法沾血的,好在還有天齊,”她的神情轉為擔憂,“大王,牙音之事,確實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