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銘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而鄭秘書頭暈眼花,剛要解釋,卻又被大媽抬手給攔住了:“鐘銘,這裡面有什麼說道嗎?”
“有的。”金鐘銘坦然答道。“首先我們要明確問題所在,現在問題是前期青瓦臺的諸位偷偷刷票房,不但有些畫虎類貓,反而因為金淇春秘書長的主動引戰行為被反對派抓了把柄。所以,總統擔心如果票房大幅度回落的話會引起對方奚落,進而讓這部電影變成笑話,是這個問題吧?”
“確實如此。”大媽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又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也是鄭秘書和我對你這個解決方法搞不懂的地方,算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真要是那麼大張旗鼓的做了,老百姓和輿論公開奚落回來,不還沒是用嗎?我早說了,我要的不是票房,票房高低與我無用,我只在意我父親的名譽……”
“但是在韓國,名譽這種東西還真是跟票房這種實打實的東西掛鈎的。”金鐘銘很有些不知進退的打斷了總統的金口禦音。“真要是拿到了一定的票房,名譽什麼的自然也有了,這種小結也被遮蓋過去了。”
“這話怎麼講?”鄭秘書愣在了那裡,大媽卻是心微微一動。
“很簡單,我們應該把這件事情會被刺激到,而且真正能影響輿論導向的人分開來看。”說著,金鐘銘朝對方亮出了三根手指。“具體來說是分成三個群體……首先,反對派、在野黨、左翼,或者說是皿煮派……總之什麼都行吧!這一類人和他們的鐵杆支持者在那裡,無論這部電影票房如何,諸位又做了多少小動作,恐怕都不會容於他們的,他們也無論如何都會反對。因為,這裡面有一個基本的關於令尊先樸總統的歷史定位問題。這是根本矛盾,毫無和解的可能性。而從您的角度反過來說,也根本不用在意他們的的態度。”
“這倒也是。”大媽嗤笑了一聲。“我算是再天真,也不會想著能感化那些人。”
“然後一個會被嚴重刺激到,並很可能會竭力反抗的群體,其實是韓國電影從業者。”金鐘銘繼續認真說道。“從他們的角度來說,這麼大張旗鼓的去刷票房儼然違背職業道德,有侮辱這個行業神聖性的感覺,當然會有所不忿。但是,一部這種投資了一百多億韓元的電影,背後有著大量的分工協作,也有著大量的從業人員牽扯其,很多電影從業者本身和這部電影有所關聯。而如果我們立即把這部電影改成分紅制度,讓所有幕後從業人員都能從票房獲取收入的話……”
“我懂了。”畢竟是一國總統,大媽當即會意。“讓這些人的收入電影票房掛鈎,他們自己會在行業內主動維護這部電影。而考慮到電影幕後製作人員、機構的盤根錯節,只要讓利夠多,那周圍的人也自然不好為了一部電影的風評來得罪自己的同行、下游合作者……是這個意思吧?”
“說白了是收買!”金鐘銘有些煩躁的揭開了領口的一顆釦子。“是這麼簡單。只不過,收買這些人的最好途徑是透過高票房光明正大的把錢遞給他們,這樣所有人都沒有道德壓力。”
“讓你過來果然沒錯。”大媽這個時候已經輕鬆了不少。“對付這種人果然還是要專業人士。”
金鐘銘嘴角抽動了一下,儼然是不想接這個茬。
大寒冥國的女總統閣下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對方,然後閉了嘴,算是給對方留了一點面子。
“最後一類人,我們稱之為路人,或者說是立者。他們是人數最多的,讓他們認可,其實也是您拍這部電影的主要目的所在。”金鐘銘這才繼續認真解釋道。“而說到立者,其實也暗指他們有牆頭草的屬性……”
“所以也可以收買?”一旁的鄭虎成終於漸漸回過味來了。“但是電影從業者可以用高票房裡的金錢來收買,這種國民大眾用什麼來收買?他們的數量太多了,本身是國民體系的主力,收買這個詞簡直兒戲!”
“又不是收買他們的選票,也不是收買他們對某個關乎切身利益政策的支援。”金鐘銘繼續認真答道。“只不過是想收買他們對一部電影的感官而已……真做不到嗎?”
“具體拿什麼來收買?”大媽再度開了禦口。
“拿榮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金鐘銘臉色突然有些黑。“韓國的老百姓普遍性講究一個民族自尊心,給他們一些榮譽感是最好的收買方式。舉個例子,好像總統你,訪問一次國,得到了鄭重的禮遇,支援率瞬間升了近十個百分點……怎麼來的?這五百萬人心,不是拿榮譽感收買過來的嗎?不是因為這些國民自尊心強烈,很容易可以用虛無縹緲的榮譽感來收買的緣故嗎?”
“話是這麼說了,可這跟票房有什麼關系?”鄭虎成稍顯認真的追問道。
“如果這部電影再度重新整理了韓國電影的票房紀錄呢?”辦公室裡的兩個人終於反應過來金鐘銘臉色發黑並不是什麼錯覺了。“我為什麼要總統公開動員公務員、教師、大企業員工去看電影?因為如果不這麼做,這部《國際市場》根本追不我的《老手》!”
大媽和鄭秘書齊齊為之默然。
“其實,如果不是金淇春老糊塗老頑固亂惹事,那隻要票房能到到一千萬,這兩天刷票房的事情,到時候應該已經能被這種破千萬電影的榮譽感給沖刷掉了。”金鐘銘微微嘆氣,神色頗為掙紮。“而按照我的經驗,它真要是能破了韓國電影票房紀錄,那算是很多人根本沒去看這部電影,也會在絡為這部電影做辯護,自發的成為這部電影的守護者。自家的東西,護短嘛,這是人類的共性,東方人更明顯一些,韓國人這裡更激烈一些罷了……至於那些更加牆頭草的媒體,到時候肯定會順著民意站隊的,這個局自然也不攻自破了!”
言罷,金鐘銘站在那裡,開始喘起了粗氣,也不知道說這幾句話會有多累。
“這麼辦。”良久,大媽終於再度開了禦口,一言而定。“我會讓青瓦臺的人著手處理的,電影分紅的事情你去做……不過,這麼做確實也委屈你了,我也知道你為了那個《老手》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到時候一定會有補償給你的。”
“不需要。”金鐘銘無力的擺了下手。“總統繼續忙國事吧,大過年的,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一步了。”
大媽曬笑了一下,並未在意對方的態度:“鄭秘書替我送送鐘銘。”
這樣,兩個人一起進來,又一起出去。
“想到去年為了跟你們扯開關系,我還專門折騰了一陣子。”一路行到花園裡,兩人站穩,金鐘銘卻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好不容易才下的車,這竟然又了你們的賊船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鄭虎成也只能如此說了。“這不是服役的事情把咱們鎖起來了嗎?這次確實委屈小金代表了,你剛才也看到了,總統也是很感念的。”
“回去不知道會被電影屆的同行們怎麼說呢!”金鐘銘繼續搖頭,儼然心萬分不爽。
“不要緊的。”鄭虎成勉力安慰道。“一旦服役的事情成行,萬事皆休……還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只要不出什麼大岔子,一點點人言而已,不足為慮的。”
“也只好這麼想了。”金鐘銘仰頭看著天,敷衍的感慨一聲。“希望不要出什麼大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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