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點頭,於是會議很快就定下了這個談判底線,然後眾人又把目光對準了崔泰源……那意思很明顯,底線是底線,談判是談判,而且這老五和他家小二不還在樓底下‘展覽’著嗎?也該你這個當二哥的出馬了!
然而崔泰源卻根本不去看面前的眾人,也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盯住了手裡的一隻簽字筆,好像那個簽字筆多麼有意思一樣。
話說,崔大會長此刻心裡對金鐘銘還是很服氣的……說一千道一萬,是那個年輕人開出了讓自己不得不接受的條件,而自己坐擁韓國頂級財團,卻始終做不到到這一點。
但是另一方面,一想到之前漢南洞發生的事情,崔大會長就覺得自己的老臉火辣辣的疼……之前裝什麼13啊?搞得自己在情人面前丟盡了臉!
然而,自己的這群好弟弟好妹妹們卻希望自己馬上下去接著去丟臉?!憑什麼?黑鍋都是我的,好處都是你們的?!
“那個……泰源。”孫吉呈看到崔泰源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白送只是咱們會議上給你定下來的一個底線,大致方向還是要你們兩個能做主的人去談的。”
“是啊,二哥。”有人在下面敲起了邊鼓。“時間緊迫,你和金鐘銘不談完,孫會長接下去怎麼和金鐘銘那邊的劉清玄去談具體的事情?”
“也不一定我去對吧?”崔泰源低頭擺弄著簽字筆,就是不願意站起來。“樓下那個場面……我丟不起那個臉。”
“可二哥你是會長!”有人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分家的時候你身價是我們的兩倍,要的就是你關鍵時刻能背鍋……”
“大黑鍋我一次沒躲過。”崔泰源也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哪次上法庭我推卸過責任?沒理由樓下這種破事也讓我出面吧?”
“其實樓下也沒什麼……”又有人試圖來軟的。
“既然沒什麼,那老四你怎麼不去?你不是咱們sk的副會長嗎?”崔泰源繼續把臉一拉。
“要不……給昌源打個電話吧?”突然有位女士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讓他直接跟金鐘銘去談!”
“也是啊,他本來也是副社長,關鍵是他也姓崔,金鐘銘應該也認他。”
“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闖禍的也是他家的孩子,本來就該他背鍋……對不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就沒一個人願意下去丟臉的……最後竟然準備讓樓下焦頭爛額中的崔昌源去跟金鐘銘談判。
“行、行了吧!”不過,聽著聽著崔泰源反而掌不住勁了,他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還是我去吧,就昌源現在那個樣子去談這麼重要的生意,還不被金鐘銘玩出屎來?!”
這下子,韓國最富的這一窩子姓崔的,集體鬆了口氣:有點良心的,在心裡暗贊了一聲,自家二哥就是有擔待;沒良心的,純粹是覺得,不用自己下去背鍋果然就是爽!
就在樓上一群姓崔的玩家族遊戲的時候,sk總部大樓前卻早已經是人山人海了,要是再插上幾面旗子,那就堪稱是紅旗招展了……正如同之前某位崔先生說的那樣,汝矣島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多事的媒體!
其實說白了,就算是財閥三代公子哥使氣鬧事,真要只是哪個路人或者哪個媒體隨手拍了一張照,sk肯定能壓下來,但是金鐘銘直接抓了個正著不說,還光天化日之下報了警……這新聞要是錯過了,那還混不好媒體這一行了!
這不,扛著攝像機的電視臺都來了三四家不止,更別說這個報那個雜志了。
“金鐘銘先生,實在是對不起。”崔昌源又一次跑了過來,艱難的給對方再次道歉。“我兒子年輕不懂事……”
“其實我也有點年輕不懂事。”金鐘銘毫無形象的坐在sk大門前的臺階上,直接就懟了回去。“請您原諒!”
“是這樣的。”崔昌源終於又透了點底。“這孩子雖然平時很暴躁,但是總體上還是懂分寸的,這是在外面受了氣……不瞞你說,家族裡為了能多搭上一條線,讓他去跟崔順實的女兒一起練賽馬,大上午的開車跑過去,人家卻說不練了,這剛一回來……”
“我懂得。”金鐘銘面無表情連連點頭。“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崔順實的女兒叫……鄭尤拉對吧?鄭尤拉是條大魚,所以可以給你兒子這條小魚氣受;你兒子是條小魚,就可以給我這只蝦米氣受,……”
“不是這意思。”崔昌源都要哭出來了。“其實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鄭尤拉才17,我家老二剛20……腦子一熱什麼都不懂。”
“別這樣崔副社長,這麼多記者拍著呢,你這要真哭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砸了你的車呢?!”
“金鐘銘先生,我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等晚上我可以讓這熊孩子私下裡給你下跪謝罪,可這畢竟是sk總部門口,他都拎著棒球棍站了一個多小時了,警察同樣的問題都盤問三遍了,這麼僵持下去誰都不好受,我們的員工都不敢出入……”
“你這邏輯不還是sk比天大,只能sk落我的臉的意思嗎?”金鐘銘不屑一顧。“而且,警察盤問你兒子什麼問題關我什麼事情,我還能支派警察?”
“金鐘銘先生我求您了,咱們別這樣。”崔昌源何曾憋屈到這份上。“別的咱們什麼都不說,我項承諾私人出資給您買一輛今年最新款的特斯拉ode s電動超跑,環保不貴卻很珍稀,很符合您的定位,只求您讓我家老二離開這裡去派出所,然後包括您被砸的車子都可以繼續擺在這裡,您本人想堵我們sk大門都可以繼續堵……如何?”
“有錢了不起啊?”金鐘銘又一次面無表情的懟了回去。“崔副社長,我還是那句話,我今天既不要錢也不要臉,就是要看看崔泰源什麼時候滾出來!有心情呢,你就坐下來陪我等著,沒心情呢,就假裝那邊不是你兒子,直接回辦公室喝咖啡……懂了嗎?”
崔昌源差點想發作……但是一想到一個多小時前在自己堂哥辦公室裡的那番談話,卻死活不敢發作出來,而一回頭看到自己已經呈痴呆裝的兒子和太陽底下那輛被砸的稀爛的現代車,他的這股氣又如同前幾次一樣洩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隨著遠處隔離線外記者們和看熱鬧人群的一陣騷動,兩人一起回頭,卻發現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崔泰源終於出現了。
崔昌源如釋重負,背上陡然沁出了一層虛汗,卻是癱坐在了金鐘銘身邊的臺階上。
崔泰源先瞅了瞅眼前媒體堵門的壯觀景象,然後幹咳了一聲,竟然就要跟著坐到臺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