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銘又一次扭頭看起了涼亭邊上墜落的雨線,之前嘴角那令對方不爽的弧度也再度顯現了出來:“既然明明三家中的任何一家揮揮手,就能把我給壓得服服帖帖,可為什麼這三家卻非得一起,而且還不是直接找我,而是找了平日裡深居簡出的趙會長您這個第四家人作為代表,過來跟我談這件事呢?”
趙亮鎬面色一僵,笑容立即消失不見。
“我直接說吧!”金鐘銘毫不客氣的開口了。“首先,三星李在韓國的地位毋庸置疑,他們有一萬種方法讓我屈服。但是很可惜,有一位昔日堪稱英明神武,今天卻堪似一條瘋狗的李在賢會長現在正在咬著他們一家不鬆口。咱們講道理,李在賢一天不進監獄,這場瘋狂的鬧劇就不會結束,他們整個李家就沒有任何人有任何喘息的餘地。甚至多說一句題外話,李健熙會長這時候身體恐怕也不太好吧?這種情況下,韓國電影什麼的固然很有意思,連著李在賢姐姐弟弟一起收購了一些産業什麼的也挺讓李家人不爽的,可無論如何,這也不是那些人分心的理由!”
這次輪到趙亮鎬假裝扭頭盯著旁邊園子裡的秋雨發呆了。
“還有t。”金鐘銘繼續嘲諷了下去。“我說句難聽點的話,辛東彬副會長得先跟他老媽一起解決自己親爹和親哥哥,然後才有精力跟我討論問題吧?而且就算是要跟我討論問題,也得理清楚自己是日本企業還是韓國企業吧?不然勝負且不說,我自問還是有能力煽動起民族情緒狠狠的咬他們一口的,營業額固然很大一筆收入,但是值不值得為此頂著全韓國電影人的壓力跟我翻臉,卻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趙亮鎬似乎是想說什麼,卻還是忍著沒說。
“還有sk……崔泰源會長家裡沒有什麼明顯的內鬥,因為他的兄弟、堂兄弟全都很服氣他,為什麼?因為崔會長為了sk犧牲太多了,取了個獨裁者的女兒當老婆幸不幸福且不說。可因為這個,每次選舉打財閥靶子他都是最可悲的一位,反正韓國皿煮派記著他岳父的血仇呢,保守派也記得他堂兄跟中央情報局長聯姻的狗屁事情呢!所以我就問一句,這次選舉還有兩個月就見分曉,勝負且不說,崔會長準備好明年監獄裡的菜譜了嗎?”
趙亮鎬忍不住幹咳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咳嗽還是假咳嗽,但是毫無疑問,當茶幾對面的年輕人說出下一句話以後,他肯定是真咳嗽了……
“還有韓進。”金鐘銘直勾勾的盯住了眼前的老胖子。“韓進很大,但是……趙會長家裡的事情也很無奈吧?四兄弟,昔日被攆出家門跟您反目成仇的老四趙正鎬會長如今反而身價最高,趙會長應該挺擔心的吧?”
趙亮鎬拿著手帕捂住了嘴,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然後您的左膀右臂,您最信任的三弟,負責執掌韓進集團另一極韓進海運的趙秀鎬先生,偏偏又死的那麼早……留下一位崔夫人卻什麼都不懂,韓進海運這些年在她手裡能賠多少是多少。趙會長,您心裡應該是很無奈的吧?”
趙亮鎬總算是止住了咳嗽,卻忍不住仰頭嘆了口氣……講真,別的倒也罷了,只要自己老三要還活著,韓進哪有這麼多破事?
“而且您二弟鎬先生,現在跟你更有錢的四弟越走越近……趙會長,心裡挺煩的吧?”
趙亮鎬更加無言以對。
“而且再看看您這個體重……沒有詆毀的意思,咱們客觀評論你這個體態,再聯想到您平日的深居簡出和喜歡吃素,這說明趙會長的身體恐怕也不太好吧?還有您的兩子一女……”
“別說了!”趙亮鎬幹脆的擺了下手。“你說的這些一點都沒錯……鐘銘,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沒人動你?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哪家都有自己的問題,我們知道短時間內根本沒人動的了你,而等我們騰出手……鬼知道那時候你又在折騰什麼。所以,我們也沒想著跟你玩硬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用我剛才提到的那種溫婉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金鐘銘不置可否。
“鐘銘。”趙亮鎬懇切的說道。“你剛才問我,明明是那三家跟你生意上有直接關系,可為什麼卻是我過來跟你談……你說為什麼?我來告訴你,我大兒媳婦是姓辛的,二兒媳婦的母親是姓李的,我三弟妹也是辛老先生的外甥女,而且還姓崔!所以我當然可以代表他們跟你談!而且……咱們就說說我弟妹崔恩英好了,你不是說她什麼都不懂,然後韓進海運在她手裡賠了那麼多年嗎?這一點沒錯!可是我要反問一句,如果不是因為她姓崔,又是辛東彬會長的表妹,韓進海運能撐到現在?”
金鐘銘再度咧嘴笑了一下。
“我們的要求真不高。”急促的說完之前那段話以後肥胖的趙亮鎬就已經氣喘籲籲了。“崔家、辛家、我家,甚至我們這幾個集團裡還有其他股東,大家都是老頭子老太太,兒孫子女多的是,有的是適齡的女孩子,你要漂亮的有漂亮的,要溫柔的有溫柔的,只要你隨便挑一個結婚,我們放心,你也能安心……何樂而不為呢?”
“趙會長。”金鐘銘曬笑了一聲。“我怎麼聽你這意思,該不會是又想把姜敏京推出來吧?我現在被你們搞得,都對這個名字膩歪了……”
“姜敏京也行,老薑的外孫女嘛,雖然為什麼不行?關鍵不是具體哪一家,也不是你究竟喜歡哪一個,甚至你真要是嫌煩,那就娶了以後直接分居,然後跟你那個小女友繼續住在一起的。我們只是希望看到你用這個方式,向這個圈子交一個投名狀!”話音剛落,趙亮鎬再度氣喘籲籲了起來。
“那我也就直說好了。”聽到這裡以後,金鐘銘不再猶豫,而是幹脆的站起身穿上鞋,然後走向了涼亭邊上。“我會交投名狀的,但不是給你們!”
趙亮鎬臉色徹底黑了下來:“鐘銘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趙會長想的那意思。”金鐘銘拎起了放在涼亭邊上的一把高爾夫傘,卻沒有撐開,只是拄著傘立在了臺階邊緣。“首先,我娶誰當老婆用不著你們操心。其次,作為韓國電影的一份子,我一定會站穩立場,堅持帶頭對財閥們進行批判……”
“你這是……為什麼啊?”
“趙會長,咱們說了半天,你有沒有注意到,你還有個問題沒回答我呢。”金鐘銘繼續拄著傘應道。“就是那個……我憑什麼不能獨霸這份産業?您說說,我憑什麼不能當韓國電影的這個皇帝?”
趙亮鎬的喉結聳動了一下,跟脖子上的一圈塌下來的肥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回答不上來吧?”金鐘銘冷笑了一聲。“那我再問幾個問題……李在賢發瘋是我慫恿的?辛東彬和父兄撕逼是我挑起來的?崔泰源娶了個前總統的女兒是我做的媒?你們韓進四兄弟恩怨情仇連續劇是我導演的?趙會長,我直說吧,你今天提出這種要求,本身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們根本拿我沒辦法!我要幹什麼你們都沒轍!所以,一群拿我沒轍的人,我還眼巴巴的貼上去,真當我犯賤嗎?!”
趙亮鎬深呼了一口氣,明顯不再想說話。
“多謝招待,看在這頓素齋的份上,我再提個醒好了,韓進海運已經沒得救了……不止是你那個弟妹的問題,是大環境如此,早該垮了。就趙會長你那點身價,掏出幾千萬美金也不過就是肉包子打狗,說不定還會讓你四弟找到機會嘲諷……”
“我還是不太理解。”趙亮鎬終於又緩過了氣來。“就算是這兩年大家沒機會動你,過兩年呢?你就不擔心有人緩過勁來找你算賬?”
“趙會長,有些事情,就跟這長嶺之上遇到大雨一般,避無可避。”金鐘銘蹙眉答道。“所以,你說的那種情況或許的確會發生,但是如果還沒發生就心生畏懼,那又算什麼呢?況且,就算是發生了,只要根基穩定,緩步而行,難道就一定會滑到山窩裡去?”
說到這裡,金鐘銘又揚了揚手裡一直沒撐開的高爾夫傘:“再說了,我還有柺杖!”
說完,金鐘銘也不撐傘,竟然就直接拿著傘柄當柺杖走入到了雨簾中。這一幕,看的趙亮鎬目瞪口呆,但卻又只能暗暗感嘆對方比自己年輕太多……因為相比較於自己這把掛滿了肥肉的老骨頭而言,無論如何,對方都能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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