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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被夜色浸染,濃密的黑暗碎裂,透出迷濛的光。
徹骨的嚴寒升起一絲溫度。
光線穿透雲層,掠過參天古木的茂密頂葉,厚厚的積雪紛紛落下,順著枝丫墜落在“神秘之湖”中心。
粼粼的湖水泛起不可思議的色彩,彷彿被驚擾而睜開的巨大瞳孔。
冰封碎裂,開始融化。
光線彙聚於湖水的最中心,光暗埋藏於漩渦,越陷越深。
湖外是幽暗的森林,彷彿與時間隔絕,寂靜的枯葉地上停駐著人影,一襲灰舊鬥篷十分突兀。
他的雙眼如同火焰,注視著開始燃燒的湖面。
“史詩腐爛,時間蝕朽,命運與秩序臨近毀滅,烈焰將席捲大地,黑暗終會遮蔽天空。”
“世界石開始腐朽,這是註定的歷史。”
“一切不複存在。”
他頓了頓,以沙啞的聲音繼續,“艾丹,對你而言等於毀滅――”
“――在我看來則是新生。”
很簡單的道理。
水面反射的模糊人影在波紋中扭曲,沙啞的聲音開始倒退,煥發活力,變得充滿剛毅與熱血。
“銘記歷史,惡魔。”
“命運是一個迴圈,毀滅孕育新生,你也在劫難逃。”
正義的聲音很快微弱下去,“我會見證這一切,就像”
他沒能說出口,其意志如同風中殘燭,終於熄滅。
籠罩在人影周圍的寒意迅速消散,如同遇陽春雪,風聲隨即響起。
猛烈的風以人影為中心席捲開來,一瞬間掃平無數的枯葉碎片,大地哀鳴,陰雲消散,湖水逆騰而上,迸灑出震撼的光芒。
毀滅般的姿態仍在繼續,灰舊的鬥篷在狂風中烈烈作響,掀起一襲英武的金發。
紅彩宛若滴入水中的墨,從金發的尖端開始蔓延。
狂風逐漸停息,湖面的波紋很快平靜,模糊的倒映也清晰起來,紅彩最終將金發完全染紅,遠遠看去就像一團不斷燃燒的血色烈焰。
靜止的時間開始轉動,一切歸於寂靜。
處在風暴肆虐的狼藉場景的唯一完好之地,重新蓋上頭蓬,人影似有所覺地看向遠方,血紅雙目升起一抹疑惑。
玄之又玄的,他察覺到,有東西改變了。
腐朽世界石的終極不會改變,但是,某個環節似乎發生了變化?
就算是他,也只能分辨命運的輪廓,而無法看穿其迷霧。
一點一點的,水滴石穿般的變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