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匿名?”
“……那當然要匿名。你那天看起來心情不好,我怕直接給你,你會拒絕。”夏漓小聲說。
好像,此刻與晏斯時對話的,又變成了少女時期的她。
滿腹心事,委婉曲折到極點。
“不會。”晏斯時低頭看她,“如果是你給的。”
夏漓睫毛蟬翼似的顫了一下,“……真的嗎?”
“真的。”
似乎這句話給了她勇氣,她頓了頓:“你要看一下生日禮物嗎?”
晏斯時點頭,走到書桌旁,抬手搭上了那鐵盒。
夏漓呼吸一輕,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是沒法當他的面跟他一起看,就拿著手裡這本雜志,朝落地窗對面的單人沙發走去,若無其事道:“……你自己看吧。”
晏斯時揭開鐵盒。
入目的第一樣東西,已讓他一怔。
包著書紙的一冊漫畫,封面一行行將褪色的字,仔細辨認,是“fro y”。
翻開看,是《噬魂師》的單行本。
漫畫中間夾了兩張紙,一張是列了中文釋義的英文單詞,一張是電腦配置清單表。
再往下翻,一隻p3,不知是什麼牌子,外觀有些磨損,但看來整體狀況還算良好,讓人懷疑或許充了電還能開機。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照片,都塑封過,一張是《西安事變》演出結束後的合影;一張是畫質超糊的單人照,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但更具體是什麼時候拍的,他毫無印象。
鐵盒最以及一本“百日沖刺計劃書”,裡面夾了一隻信封。
紙張已然泛黃,最普通的那種白底紅格的信封,上面寫著:晏斯時親啟。
晏斯時頓了一會兒,才去拆那封信。
前面那些零碎的,被精心保管的物件,帶著時光的厚重分量,已然讓他心潮起伏。
晏斯時:
你好呀。
我是夏漓。
我們已經認識快兩年了,希望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不會太驚訝。
這信紙好嚴肅,還印著明中的校徽,不知道在這樣簡陋的信紙上寫情書的人,是不是隻有我一個。
是的,這是一封情書。
原諒我開宗明義,不然我一定會不停地繞彎子,然後跑題,最後失去一鼓作氣告訴你的勇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如果我說第一面,是不是顯得我很膚淺?
那時候,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第一眼見你,我就有種奇異的感覺,好像有天我在窗邊寫作業,窗外的樹梢上忽然飛過了一隻白羽的鳥,那麼輕盈而迅速,我連它的影子都捕捉不及。
第二次見你,是你剛轉過來的那天,你沒注意到我——還好你沒有注意到我,我那時候超級狼狽。
但那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海晏河清,我喜我生,獨丁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