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羨慕他的影子,至少它就在他身旁。
晏斯時長久地坐在那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遠處操場上播放電影的聲音隱約傳來,倒顯得此處更加安靜。
夏漓面板都被吹得發涼。
也就在此刻,她下定了決心,要是什麼都不做,往後她回憶起來,一定會覺得懊悔。
思考片刻,夏漓將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給姜虹打了個電話。
姜虹顯然對這個時間接到她的電話很是意外,“怎麼了漓漓?沒上晚自習?”
“今天運動會,晚上看電影。”
一邊說著話,夏漓一邊從牆根處走了出去,低頭走向前方的石階。
“哦?怎麼樣?你參加了什麼專案?”姜虹問。
“我沒參加,在幫忙。”
“哦……”
夏漓低頭踱步,像她平常跟姜虹打電話時那樣,全程未曾抬頭。
她演不了那麼逼真,此刻假裝沒有注意到石階上有人,已然用盡她畢生演技。
她們母女交談,一貫是這樣,內容匱乏。
像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姜虹在那邊問:“缺不缺錢?”
“不缺,夠用。”
“天冷了,你平常自己注意啊,多穿點衣服。”
“嗯。”
這時,裝作意識到了前方有人,夏漓倏然抬頭,又愣了一下,對著手機說道:“媽你跟爸爸也注意身體……我先不說了,晚上回去再打給你。”
“你也要勞逸結合啊。”
“嗯。”
夏漓掛了電話,看向此刻已經抬起了頭的晏斯時,“……抱歉,沒注意到這裡有人。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晏斯時向她投來的一眼分外疏淡,“沒有。”
夏漓頓時覺得惴然,她是不是演技太拙劣,已被他看穿自己是個變態跟蹤狂。
她沒法多想,硬著頭皮說:“哦……正好,你的外套。”
卸下書包,從中拿出那清洗晾曬,疊得整齊的運動外套。
她走近,遞過去,頓了一下——
少年兩隻手臂搭在膝蓋上,而手裡捏著的,竟然是一包香煙。
“……謝謝你的衣服。”
晏斯時伸手接過,“不用。”
“還有這個……”夏漓從自己揹包側面口袋裡摸出耳機和打火機,解釋道,“衣服我洗過了,洗之前拿出來的……”
晏斯時伸手,從她手掌裡抓起耳機和打火機。
他手指竟比那枚銀色的打火機還要涼,那瞬間觸到了她的掌心,她像是被什麼輕輕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