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陳彥週上來找她,應該是許浣予超了和他約定好的時間,但他上來看了眼許浣予,意外地挑起眉梢:“這是自己做妝造?”
對啊,化妝完成,這會兒在給自己做造型設計。
陳彥周很少看見許浣予卷頭發,但她摸上卷發棒,沒有一點兒手生的樣子。她到底條理清晰,分工明確,將頭發分成一股一股的卷,看起來很有條理。
陳彥周對這塊上感到陌生,他默默地站在一邊,遲疑半天開口:“要不……我們去理發店找人給你卷一下?”
倒不是覺得許浣予卷的不好,而是覺得人家店裡畢竟是正規營生的生意,幫人做妝造肯定是有技術在身的。
許浣予愣了一下,在他這語氣裡聽出了“我有錢,你們快來宰我”的意思,剛被卷燙完的頭發垂落在耳跡附近,盈盈熱意蒸著耳朵上那塊面板,有點兒燙,她忽視掉這種異樣,狐疑地看向陳彥周,“我覺得你以後還是把工資卡交給我吧。”
挑起一縷頭發,許浣予輕車熟路地纏上卷發棒上,熱意烤在發絲上固形,她嘆氣:“你真是敗家型一號選手。”
可能是和生長環境有關系,陳彥周從來不會刻意去在意這些東西,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出手闊綽又大方,許浣予和他的情況有所不同,在這些方面上,她都是勸阻得多。
類比起陳彥周來,她倒顯得有些小氣。
陳彥周知道許浣予的心思,他笑了笑,湊近了點許浣予看她,視線停落在她精緻的側顏上,他開解地說:“辛苦賺錢不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嗎?”
也不是不無道理。
卷發棒的熱度恆持,許浣予捏住夾子松開頭發,剛被捲起的頭發還有些板,她收起卷發棒,還未開口說話,陳彥周便又開口說:“工資卡,我交。”
許浣予原本也是有點認可他的話,本來想順著他話說的,結果還不出三秒,陳彥周便率先妥協,像是怕她生氣,又好像是她在欺負他。
頭發上的熱意散得差不多了,她抬手抓散頭發,完美蓬鬆的弧度垂落在胸前,她忽然藏了壞意:“可是你把錢都給我,你的生活品質還怎麼保證啊?”
陳彥周被許浣予這反應弄得愣住,片刻後,他譏笑了聲,口氣很大:“我還不至於窮死。”
又沉默了一會兒,陳彥周說:“我喜歡你花我賺的錢。”
這種想法是心理層面上刺激來的快感。
從前陳彥周還在讀書的時候,家庭殷實,也喜歡把資金投在許浣予身上,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自己出來工作賺錢後又是另外一種心得體會。
許浣予沒搭理他,盡管她很親近陳彥周,但人是個體,既沒有法律上的關系,也沒有做到平等,她還不至於真正做到和陳彥周不分彼此。
頭發卷發,許浣予起身,推開擋著他的陳彥周,她說:“我去換個衣服哦。”
陳彥周目光深沉地緊盯著她,眼底的光終於是黯淡下去,像顆失焦的星星,他抿著唇,往旁邊挪了位置讓她走出去。
江宜的天色已經徹底漆黑,夜色濃稠,城市的霓虹燈悉數亮了起來,江宜的夜生活好像才剛剛開始。
陳彥周開車開了好一段路,副駕駛載著許浣予拐入左一個右一個路口,許浣予坐在車上無聊,便問起來,“陳彥周,我們去哪兒吃飯啊?”
陳彥周修長的指節扣在方向盤上,白皙的面板和黑色的材質形成強烈的對比,他下巴輕抬,“前面就到了。”
順著他下巴指著的方向,許浣予看到是一片別墅小區。
居民區,這是胡奕飛新買的房子?
大概是的吧,畢竟以前他沒看過。
車子駛進別墅小區,陳彥周把許浣予放在別墅樓附近停下,掛上停車制動,陳彥周唇角含笑:“你先進去,我去停車。”
許浣予有點抗拒,“我一個人進去不好吧,我想跟你一起。”
陳彥周知道她一向都很黏人,要是平時的話倒也順著她了,但今天不行。
至少,這個時機不行。
他態度帶著些嚴肅的認真:“沒事,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從地下車庫直接爬樓上去。”
“還要爬樓?”許浣予警覺地捕捉到這兩個字。
陳彥周“嗯”了一聲,點點頭,“下面有個可以上去的樓梯。”
有電梯,也有樓梯,真要咬文嚼字起來他這也不算是騙她。
果然陳彥周這話一出,許浣予表情訕訕的,利落地解開安全帶。她從小就不愛運動,說什麼都不願意。後來又因為學繪畫落下一些職業病,當初陳彥周想帶她去運動緩解一下身上落下的病痛,每次都要勸好久。
許浣予原本就覺得有些累,要她爬樓?那不可能。
安全帶解開,她笑起來,和方才像是有兩副面孔一樣,“我看大門好像還開著呢,那我就先進去咯,你上來了記得找我。”
他還能去找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