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羅巴哈納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轉身看向後方,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屋頂上,他的手還呈現著射箭的姿勢。
很顯然,方才的那一箭就是出自他手。
羅巴哈納一分神,給了前面黑衣人一個可乘之機。
一瞬間,朝他射來的箭如同雨點一般,從車門的縫隙中射進來。
箭羽根根沒入了大半,有些已經射穿,羅巴哈納雙目怒睜,通紅的眼眸掃了一眼藏在車底下的車夫。
車夫捂著嘴,顫抖著身子,淚水順著他渾濁的雙眼往下流。
他知道老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讓他回去報信啊!
他要回去告訴小公子,老爺究竟是被誰所害!
羅巴哈納手中的車門掉落在了地上,高大的身子轟然倒地,身上的箭羽少說也有十幾只。
一名黑衣人忽然發現了馬車底下慌忙準備逃跑的車夫,連忙拉弓搭箭,準備瞄準,卻聽到上方屋頂處傳來口哨的聲音。
黑衣人連忙收起了弓箭,轉瞬間,狹窄的小巷子裡只剩下殘破的馬車和躺在地上怒睜著雙眼卻早已沒了呼吸的羅巴哈納。
拉車的馬兒不知所措的打了幾聲響鼻,這一處,又恢複了平靜。
車夫一路上連滾帶爬,慌亂的跑到府上的時候,羅巴哈納府上早已應他的吩咐掛起了白帆。
只是如今,家裡又要多出一具屍體了。
“少爺!小少爺!小少爺!”車夫進門就開始呼喚。
在正堂處理哥哥後事的少年聞言順著聲音望去,
見是自家的車夫在院子裡不知所措的呼喚自己,清瘦的眉頭擰了起來。
轉念一想,阿難答忽然有些心驚。
車夫不是跟著自己的父親進宮去了嗎?
為何獨自回來了?
阿難答放下了手中的採買賬本,走了出去。
車夫一眼看到阿難答,淚水再次流過臉上的褶子,“少爺!小少爺啊!”車夫高呼著,磕磕絆絆的來到阿難答身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少爺!老爺他,老爺他沒了啊!”車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哭的哽咽。
“什麼?”阿難答瞪大了雙眼,“你說清楚,我阿瑪他怎麼了?你不是隨他進宮面聖了嗎?”阿難答語速飛快的詢問道,依然抒發不了心中的焦急。
“老爺確實是進宮面聖了,可是老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爺出來的時候臉色特別不好!我們……我們還在帽兒衚衕遭遇了埋伏……老爺他,老爺他!”車夫說道這裡,不知該怎麼向面前的這個少年描述自己父親的慘死,結結巴巴的不願說出口。
阿難答聞言,丟下跪在地上的車夫,從府上跑了出去。
“少爺!少爺你去哪?”車夫在身後高聲呼喚道。
阿難答仿若未聞,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還有大腦深處傳來的嗡鳴聲。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車夫老糊塗了沒有表達清楚,阿瑪他不會出事的!
阿瑪他的武功那麼高強,沒有人能夠傷的了他!
小小的少年,迎著風,瘋狂的奔跑著,腦海裡面一片麻木的他不停的勸慰著自己!
所以,當他來到帽兒衚衕,看到羅巴哈納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青石路面的時候,他腦海裡面自動的麻痺著自己。
這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