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該死!”他高聲哭訴,“可是大人,這是天災啊!就算罪臣上達天聽求皇上賑災,也只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啊!微臣無法,只能守在蒼梧,等待老天開眼天降甘霖拯救蒼梧百姓於水火之中啊大人!罪臣早已想好,如果天要滅蒼梧,罪臣便帶著一家老小與蒼梧共存亡!”
婁海義一番話說的可歌可泣,聲淚俱下,只言片語中指責三阿哥來賑災也只不過是結了燃眉之急,治標不治本,根本無需大動幹戈!
如果不是蒼梧百姓知曉他私下所作所為,定然被他感動。
“蒼梧大旱,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為,你心中應該比誰都清楚!”三阿哥怒聲質問。
他在回去尋找鏢師的路上便發現了不對勁,蒼梧祖祖輩輩以種茶為生,在祖輩的時候就修好了水路用以灌溉茶園。就算今年偶遇幹旱,有水路引水支撐,怎麼會旱成這樣?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決然掉頭順著幹涸的水路往上游走去。
經過一番查探,三阿哥發現事情如他推測的一樣,上游的水壩被人為關上,截斷了水路的水。
水壩長約十幾米,想要關閉水壩,不是一人為之,此事必定牽扯官府。
婁海義的高哭聲忽然戛然而止,他低垂著頭眼眸亂閃,顆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滑落掩入塵土之中。
“……罪臣不知啊!”婁海義高聲道,“回大人,蒼梧天高皇帝遠,民心早已不古!罪臣雖然身為地方官,但是強龍難壓地頭蛇!罪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婁海義的一番說辭將大壩被關閉一事推到了地頭蛇身上,地方官員常年與三教九流接觸,早就練就了一身推卸責任的油嘴滑舌!
可惜,他今日遇見的是處處較真,一絲不茍的三阿哥。
“天高皇帝遠?”三阿哥低頭看著他,反問道。
婁海義只覺得來自上方的壓力逼迫的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
“天高皇帝遠要你何用?”三阿哥忽然怒聲道,“百姓拉幫結派聚眾成了地頭蛇,你不進行鎮壓勸阻反而助長其風!這是你犯的第一個錯!”嚴厲的聲音,嚇的竹子都縮了縮腦袋。
他只知道三阿哥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朝廷的許多大事他都有參與,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嚴肅的一面!這就是來自上位者的壓力嗎?
竹子心肝顫了顫,還好主子不這樣!
“大壩屬於官府管轄,倘若如你所言是被心懷叵測的民人關上!那麼,你身為父母官,不管理,不上報,便是你的失職!這是你犯的第二個錯!”三阿哥神色峻厲,怒氣盡顯。
“……是是是!是下官失職!”婁海義連忙點頭。
“你不止失職!”大阿哥再次列舉他的罪狀,句句如刀,“你同流合汙,與這些人蛇鼠一窩!利用幹旱關閉水閘用手中資源抬高水價糧價牟取暴利,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死傷眾多!婁海義!”他最後一聲連名帶姓的叫聲,如同地獄判官更似勾魂使者,嚇得婁海義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就算有一名百姓餓死,便是出了一條人命!婁海義,你自己說,你殺了多少人!?”三阿哥疾言厲色,句句指控婁海義各種罪名,讓他辯無可辯。
“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還未散去的百姓看到三阿哥當街審訊婁海義,齊齊圍在一旁默不作聲檢視。
他們看到三阿哥的第一眼,只覺得這樣一個白麵書生,手不能拎肩不能扛!恐怕也只是做做樣子,發放一些糧食就打道回府領功績去了!
如今來看,他不止救了他們一時,還準備救他們一世!紛紛上前揭露婁海義的種種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