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林株低著頭,老實回答道:“有,有幾日了!自從側福晉小産,奴婢就進府來照料她了!”
大阿哥此時心中更加奪定,此事很有可能是側福晉指示自己的妹妹所為。
在這次事件中,旁人都下意識的認為是卿兒在為報母仇,所以嫡福晉一旦死亡,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卿兒!
如果將此事上升一個層面,此事事發之後,最大的受益人反而是側福晉。
大阿哥看著伏在地上的烏林株,輕舒了口氣,他道:“起身吧,好好侍奉側福晉!”
言罷轉身往前院走去,心中已然有了定奪!
如今人證物證皆無,此事,還需好好思索一番。
當大阿哥回到正堂之時,正堂的場景,卻讓他心中陡然一驚!
幾名官差分兩排站在正堂之中,年約三十左右的大理寺卿霍鄭正與惠妃娘娘敘話。
大理寺乃正三品,掌握著大清朝刑獄。而霍鄭這些年,深得皇上喜愛,身為民人,三十而立的年紀能夠做到正三品的官職,這些年多虧了太子的提攜,攀上了太子這棵大樹,官途自然順風順水。
大阿哥疑惑的看著一身官府的霍鄭,他沒想到霍鄭會在此時前來。
惠妃娘娘當時只是在恐嚇卿兒,可這霍鄭在此時前來,究竟是何人授意?
這個霍鄭,他素來也有過幾分了解,如果此事無人授意,那麼,霍鄭是絕對不會多管閑事的。
正堂中的霍鄭也看到了大阿哥,朝他點頭示意。
大阿哥只覺得這個霍鄭,在飄著白帆的靈堂中向他點頭,怎麼看怎麼覺得遍體生寒。
倒不是因為他的嚴肅,而是他身上那股子長期接觸刑罰,接觸死人的寒氣。
大阿哥抬步上前,走進靈堂,掃了一眼憔悴不堪的惠妃娘娘,問道:“霍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府上?“
今日,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他帶走卿兒。大理寺那個地方,受刑而死,不堪折磨自殺的人太多了!
通常的犯人,在得知自己將會被扭送到大理寺時,當場就招了,那是個什麼地方他太清楚不過了。
而霍鄭,也被皇上授意,欽賜黃馬褂,捉拿隱藏在民人之間反清複明的餘黨。
雖然霍鄭自從上任,少了不少冤假錯案,但是刑罰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該用的還是少不了。
霍鄭一雙鷹目微眯,看著大阿哥,長期審訊犯人的大嗓門低沉的道:“聽聞府中嫡福晉遭人殺害,霍鄭這才來府中一看。”
他掃視了一眼靈堂之中,道:“不知嫌犯如今在何處了?”
大阿哥聞言面色一沉,一雙褶褶生輝的眸子緊盯著霍鄭道:“霍大人此言何意?府中之事乃家事,霍大人這是家事國事都要管了?”
霍鄭將雙手背在身後,身上的氣勢並不輸給大阿哥分毫。當年他捉拿反清複明餘黨的時候,皇上就說過,他可以上不跪皇後皇子,下不跪文武百官。
如此殊榮,他自然不會畏懼於誰!
霍鄭直視著大阿哥的眼底,打著官腔道:“大皇子莫非忘了,嫡福晉不是一般的官員家屬,而屬於皇親國戚,如今慘遭殺害,自然需要大理寺著手查辦!”
大阿哥緊盯著霍鄭,如同一棵堅毅的大樹,堅守著他的領地,守護著他想要守護之人。
這些年,太子弄權,朝中幾乎不將他這個閑散的庶長子放在眼中。他也樂得其所,他本就沒想過弄權奪勢,終生與家中的狗兒,房中的鳥兒作伴即可。
如今,他忽然發現,無權無勢,就無法護身邊的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