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起身,踱步來到側福晉床前,就那樣看著她,如同宣佈她生命終結般毫無感情的道,“現下可以交出印章了吧?”
她沒想過她也會有今天吧!她李棠卿手上雖然沾滿鮮血,但她只殺該殺之人。
側福晉這些年掌管府邸,她的身後,又背負了多少條無辜的人命?
她的娘親只是其中一人而已。
她轉頭看著李棠卿,泛紫的雙唇蠕動,卻沒有任何言語。
站在珠簾外的烏林株,看著房中發生的一切,看著姐姐無助的模樣。她憤然的撥開珠簾,走入房內。
她站在李棠卿身後,手指著李棠卿,高聲怒罵,“好你個賤蹄子!敢跑到這來撒野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一副什麼德行!”
她在珠簾外,聽了一會,才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個下賤玩意,也妄想爬到姐姐頭上!
李棠卿陡然轉身,看著身後的烏林株。娘親曾經說過,由面觀心,往往小鼻子,小嘴的人,大多一肚子心眼,這種人最難相與。
如今她面前的,就是這麼個人,只不過,她那高高的髖骨和深陷的眼窩,更加凸顯了此人的狠厲刻薄。
李棠卿揚唇一笑,雙手輕拍,為烏林株鼓起了掌,“嘖嘖嘖,與街邊的潑婦有得一拼!真不錯!”
罵她麼?她又何時怕過人罵。
不過她向來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一類人,口吐惡言,過激的言語改變不了任何事,只能洩露情緒控制上的無能。
烏林株從未見過李棠卿,只從姐姐的哭訴中,知曉此女子必定不是良善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如她所料。
從她的衣著上,不難看出,此女子,必定是風騷的風月女子。
她見李棠卿被她一陣痛罵,竟然不生氣,反而為她鼓起了掌,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棠卿眼角掃見烏林株如此神情,邪佞笑道,“這麼不禁誇啊!我這才誇你幾句,”她神情忽然一變,身上殺氣盡顯,冷冰冰的繼續道,“才誇你幾句,你就開起了染房了?我倒要看看!你肚子裡的那些齷齪東西,掏出來,能染出個什麼顏色!!!”
她當初既然決定回來,就沒想過讓誰好過!如今她自己撞上來,就怪不得她了………
烏林株被李棠卿身上的殺氣所震懾,她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身上,能有如此重的戾氣。
她眼眸微閃,忽然繞過李棠卿,幾步來到側福晉床前,趴在側福晉的床頭輕喚道,“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我是你妹妹呀!”
她見側福晉依舊呆滯,雙唇蠕動,伏在她嘴邊,依舊聽不清側福晉在說什麼。
烏林株激動的轉頭對著珠簾外的木枝高聲道:“快!去請大夫!”
一直在珠簾在候著的木枝陡然回神,應聲轉身就朝外跑去。
她沒得到側福晉的命令,不敢下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她從未見過,有女子像李棠卿這般張狂。
這樣的女子,在木枝的心中是如此的耀眼。
李棠卿見此,嗤笑一聲,這就要請大夫了?她腳步移動,瞬間來到側福晉床前,驚的烏林株差點失聲尖叫。
李棠卿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機,只茫然的睜著雙眼的側福晉。
“何必請大夫!”她冷森森的道。只是急火攻心而已,她的印章還未拿到,怎會容她裝死。
李棠卿陡然出手,手腕翻轉,速度奇快的對著側福晉臉上打了兩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在烏林株耳邊響起,烏林株陡然回神,只見側福晉兩側臉頰迅速的紅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