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從小産後,睡覺就一直似睡非睡,怎也睡不安眠。
如今猛然聽到李棠卿的聲音在她的床前響起,一時間身上的感官似乎都炸了開來,劇烈的心跳,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猛然睜開眼,視覺還未傳達到剛喚醒的大腦,一時間,只看到床前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費力的睜了睜眼,見到李棠卿那副得意的模樣時,倒不如只看到個模糊的人影。
她躺在床上,不人不鬼,夜夜無法安眠,日日嘗不出飯香,這個賤人,卻是神清氣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輸人不輸陣,她雖然身上無力,卻依舊強撐著從床上坐起身子。
“好你個賤人,竟然還敢到我面前來!”無盡的恨意讓她咬起了牙關,似要將李棠卿撕碎。
她坐月子無法出門,一直想要找她算賬出出心頭的那口惡氣,卻苦與見不到她,如今她竟然送上門來了。
“卿兒這不是來探望二孃了麼!大小姐今日指責卿兒不來探望二孃,這不,卿兒這就來了……”李棠卿看著側福晉炸毛公雞般的模樣,愈加覺得好笑。
今日珠蘭到她房中唱的那出大戲,可真是精彩啊!
側福晉聞言,咬了咬後槽牙,兇神惡煞的神情,搭配著她如今的模樣,如同惡鬼一般。
她怒視著李棠卿,高聲怒道,“探望?誰教你探望病人不敲門,堂而皇之的進房了?誰教你探望病人,兩手空空了?哦,對了,你是個沒孃的孩子,自然無法知曉這些人倫之道!”
她的一番話,幾乎耗盡了她身上僅剩的力氣,如今,全靠怒氣支撐著。
李棠卿揚了揚唇,上前幾步,雙手撐著床邊,與側福晉對視著。
她的突然靠近,將側福晉嚇了一跳,她忙往後撤了撤身子,靠在了床頭上。
李棠卿揚著唇,緊盯著側福晉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色,“二孃倒是好教養啊!讓卿兒這個孤女真是大開眼界啊!只是可惜了啊,二孃再好的教養,教出來的女兒,也只配入贅一個文狀元!”
她看著側福晉開始泛紫的唇色繼續道,“二孃不問問卿兒今日來還有何事麼?卿兒啊,剛從義父那邊過來,義父吩咐,讓卿兒到二孃這裡取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側福晉警覺不是好事。她就知曉這個賤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怎會有如此好心來探望她。
李棠卿笑著直起了身子,轉頭掃視了一眼房中笑著道,“掌管府上錢財的印章,不知道二孃放在哪裡了呢?”
“我不信!你這個賤人!少來哄騙我!”側福晉聞言,心口一直悶著的怒火幾乎化成了心頭血。
她一定是想來將她手中的印章騙了去,當初她與嫡福晉為了那枚小小的印章,可是一連鬥了幾年。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最後失手,讓李棠卿的母親落了井,嫡福晉也因此,遁入空門。
所以她不相信,老爺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就這麼隨便的交給一個外人!
側福晉如同瘋了般對門大喊,“木枝!快給我滾進來!”
門外的木枝,在李棠卿直接推門而入進房後,心下就在忐忑。
她方才被李棠卿那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無所適從,正在愣然之際,就聽到她推門而入的聲音。
她的職責就是守在門外,聽候房中側福晉差遣,有人探望,也由她通稟。
她心邊壓根沒想到,李棠卿竟然會不吩咐讓她通稟,直接推門而入。
這是她的失職,在側福晉這裡失職,是得不到原諒的。
在李棠卿進房後,她一直心下不寧,再加上旁邊浣楓的眼神,讓她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此時聽聞房中的側福晉喊她,她反而覺得解脫。
該來的始終會來,只要身上能沒有別人的目光,讓她怎樣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