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和渾濁的眸光一亮,如此說來,卿兒這是不怪他當初忽視了她的娘親,導致李夏喪命了?
“卿兒言之有理,執念太深,害了旁人,但是,執念本身卻沒有罪!”他執起白子,落在棋盤上,趁勢攻入城內。
李棠卿落子繼續避其鋒芒,幾次三番下來,棋盤上的局勢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棠卿用僅剩的黑子,將白子包圍在了城牆之中,大有翁中捉鼈之勢。
“執念無過,但是義父您從未考慮過世上還有緣字一說麼?”她將最後一顆子落下,白子已無路可走。
李棠卿緩緩起身,慵懶的拍了拍手,掃了一眼索爾和迷惑的神色,勾起一絲壞笑,“義父飽讀詩書,不知可否為卿兒解惑?義父您可曾聽說過,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而我的娘親又與您在前世有過多少次的回眸?”
她看著索爾和蒼白的面色,陡然提高了嗓音,“義父,您的執念沒有錯,但是你的私心有罪!”
她最後的話,如同壓倒駱駝的稻草,索爾和那向來不見波動的面色,陡然崩塌。
李夏死了,他雖然沒為李夏立過墳,埋過屍,但是,她卻在他的心中築起了墳。
李夏的死了,卻活在了他的心中怎麼也忘不掉,讓他越來越愛的深沉。
他靠在椅子上,看著大勢已去的棋盤,耳邊卻是李棠卿句句誅心的話語。
李棠卿見此,見時機已成熟,她雙手背在身後,揚了揚眉,“義父,側福晉如今身子不適,為了讓二孃能夠安心將養,卿兒想替二孃管理府中瑣事,也算是卿兒對於失手打傷二孃一事,所做的補償,義父您不會不許吧?”
索爾和失神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李棠卿,腦中卻是李夏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她委屈的指責與哭訴,和她最後的瘋言瘋語。
他心中執念太深,卻從未想到,會將心愛女子推入地獄。
或許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如今她女兒回來,就是為了懲罰於他吧。
如果懲罰他,能讓九泉之下的李夏高興,能讓他心中的痛苦減輕,那就隨她吧。
“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我等下就吩咐下人,將府中掌管財務的印章給你送去。”索爾和無力的道。
李棠卿見目的已經達到,向索爾和福了一禮,“卿兒謝過義父了,義父放心,卿兒必定不會讓義父失望,努力讓二孃能夠安心養身子!”她抬起頭接著道,“至於印章,就不必如此周折了,卿兒自己去二孃房中取就是!”
索爾和無力的朝李棠卿擺了擺手,李棠卿會意,轉身離去。
在李棠卿走後,索爾和看著桌上的棋盤,久久無法回神。
當年的事,他在心中梳理了多年,卻始終無法釋懷,如今經李棠卿一說,他只覺得心口撕裂般的痛。
李夏活著時,他只是感覺和她在一起很是舒心。那種舒服的感覺讓他覺得理所應當,只顧一味的索取,認為女子就該在府中侍候男人,這就是她的天職,從未關心過她,需要什麼?近幾日又發生了什麼?
卿兒所言極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他卻沒有珍惜,讓李夏落得個悽慘的結局……
李棠卿從索爾和書房中走出,沒有回房,而是往側福晉房中走去。
一直候在門外的浣楓見李棠卿出來,急忙上前,跟在她身後焦急問道:“姐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