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卿忽然感覺回到了小時候每次捱打之時,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和如今是如此的相似。
“有待商榷?我憑什麼要與你們商榷?就憑你是如何強留我母親在府上的?就憑我母親是怎麼瘋的?”李棠卿反唇相譏。
“你們不要忘了,我李棠卿還沒死!我們李家,還沒死絕!”鏗鏘的話語,在竹林中回響,索爾和氣到面色泛白。
他當年確實是強迫了李夏,所以一直怕外人知曉此事。沒想到今日被李棠卿當著眾人的面抖落出來。
“哈哈哈…索大人,我怎麼忘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不是麼?”她開心的笑道,“可是怎麼辦呢?我一時嘴快,把你當年的事,說漏嘴了,不然,我幫你把她們全都殺了滅口吧?”說著用手指點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頭。
李棠卿在點到道士時,故意手指一頓,道士當場被嚇的跪在地上,“賤民什麼都沒有聽到,姑娘饒命啊!饒命啊!”
“這就是側福晉找來的道士?嘖嘖嘖,怎麼感覺像是一個假道士呢!就一點膽量,竟然妄想動我娘親的屍骸!”
側福晉面色一沉,朝一旁的道士使了個眼色,道士立刻不敢吭聲。
此時,側福晉忽然身子一軟,如果不是一旁的丫鬟扶著,就差攤在地上了。
只見她被丫鬟扶著,一雙大眼,巴巴的看著索爾和費力的喘息著道,“老爺,我,我難受…”
一旁的道士,與側福晉你方唱罷我登場,配和的天衣無縫。他本來跪著的身子,幾乎是從地上彈起,抬手指著石板道:“快,妖邪邪氣太重!必須施法!必須盡快施法!”
索爾和擰著眉與滿臉孤傲的李棠卿對視著。就在此時,竹林裡忽然傳來一句偈語:“阿彌陀佛…”
李棠卿回頭看去,只見一身灰色麻布衣衫的中年女子,手握佛珠,從竹林中走來。
這位就是常年禮佛的嫡福晉,惠妃娘娘的親娘。只見女子低頭注視著她手中滑動的佛珠,未看眾人一眼,卻彷彿眾人早已在她心中無處遁形。
她在石板旁邊停下腳步,頭也未抬的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位道家所言,必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人貴有慈悲之心。”
她話鋒一轉,“日後,我每日在此處誦經唸佛,超度此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李棠卿看著站在她身旁一身樸素衣衫的女子。和她印象中的嫡福晉,相差甚遠!
尤記得小時候,她總是穿著一身高貴的衣衫,偶爾手中拿著一塊糕點,問她“餓不餓?”
幾年的時間,她卻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就在李棠卿還未回過神之時,一旁的側福晉,被丫鬟扶著,往這邊走來。
“你個賤人!你還有臉出來!你給我說清楚,當年究竟是誰害了李夏!”側福晉難掩滿臉的怒火,當年,若不是她,李棠卿的母親絕不會落井。
她倒好,躲起來,每日誦經拜佛由她來背黑鍋。如今又出來裝好人,來壞她的事。
就在側福晉經過李棠卿身邊時,回過神來的李棠卿,忽然下意識的抓起她身邊的手腕,將人扔了出去。
這些年,除了熟悉的浣楓,從未有人敢在她走神之時,靠近她。
丫鬟驚呼了一聲,眼睜睜的看著側福晉被李棠卿扔了出去,跌在了一旁的青石板地上,側福晉“悶哼”一聲,身下忽然流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