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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生閉著眼睛,雙腿盤起,他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地打坐了。田生感受著萬物環繞,心無雜念,一絲不茍,彷彿他就是天地的中心。
頭頂,一群飛鳥盤旋著,鳴叫著,為廣闊的天空增添一絲勃勃的生機。樹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仔細一聽,那聲音中還夾雜著來自遠處的嘈雜人聲。不知是牆裡還是牆外,犬吠不止。寂靜的柴房裡,突然躥進了一隻野貓。
田生心念一動,神識從遠處拉了回來,又落回宅院。他的面前,一個小女孩,學著他的模樣相對而坐,都是一動不動。小女孩的腰背挺得筆直,又肉又嫩的手指繃得緊緊的,看得出正在用力。小女孩面色格外嚴肅,一雙大眼睛正瞪得圓鼓鼓的,平視前方。
田生一怔,不由地睜開眼,邱林的確正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田生問道:“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邱林認真地說道:“師父,這樣坐著發呆真的有用嗎?我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啊。”
田生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你再試試呢。”
邱林搖了搖頭:“我試了很久了。師父,你剛剛說的口訣,我聽得半懂不懂的,你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啊?”
田生絞盡腦汁想了想,說道:“其實那口訣是以前載天山的前輩教的,我大致能明白意思,但卻不知道如何給你解釋清楚。”
邱林越發疑惑:“那我現在肯定理解不了了?還有,我學你的樣子,坐在這裡,卻只覺得越來越困,打不起精神來,天地之氣真的會到我這裡來嗎?”
田生一聽,垂頭喪氣地說道:“天地之間氣息流轉,靜下心來才能感受它,順應它,然後捕捉,與之融合。”
邱林雙眼眨了眨,一臉的茫然。
田生更加侷促不安,說道:“其實我最初修行的時候,也是很迷茫的。那時候我跟著我爹,他打坐煉氣,我就在他一旁看著他,無意中模仿他的一舉一動。他覺得煩了,還會把我趕走。後來,我爹去世了,把他的劍留給我。我拿著那把劍,胡亂揮舞了許久,才逐漸感受到自己體內積澱了一股氣流……”
說到這,田生突然眼神一亮,一把拔出身後揹著的天地劍,兩手拖住劍的兩端,將它橫在面前,然後神采奕奕地說道:“邱林,這把叫天地劍,可是個了不起的上古寶劍。你用它試試,它應該能引導你煉化天地之氣。”
邱林遲疑了一下,才伸出右手,握住天地劍的劍柄。她剛剛抓緊,田生就把兩手收了回來,這下天地劍的重量全壓在邱林的右手上。下一刻,天地劍的劍尖劃著優美的弧線,向地面俯沖而去。
“呲”的一聲,劍尖觸到地面,另一頭還在邱林手裡。邱林的兩隻手都已經握住了劍柄,整個人前傾著撐在天地劍上。她深吸一口氣,身子微微後仰,兩隻手吃力地往上抬起。天地劍晃晃悠悠地離開地面,在空中歪歪斜斜地畫著圈,左一下,右一下。
邱林小臉漲得通紅,難以站穩,雙腳毫無章法地前後動著,嬌小的身體也隨著混亂的步伐扭來扭去。田生緊張兮兮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分不清是邱林在揮舞著天地劍,還是天地劍正使力拽著邱林。
田生剛要伸手,天地劍又猛地一頭撞到地面。邱林再一次斜撐在天地劍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窘迫地說道:“師父,這劍太重了,我根本抬不起來。”
田生比邱林還要窘迫:“是我太魯莽了,你還太小,又是女孩子,這把天地劍對你來說,確實太重了。”
田生又想起青望和阿景那日在王宮與華霄所提起的。若天地劍與他氣息相通,那旁人的確難以駕馭。即便用此劍施展出了高深的劍法,也只能是有形無神,更何況是面前這個連舉都舉不起來的小女孩。
天空中紅日西沉,黃昏的金色籠罩大地。邱林望了望天,失望地垂下頭:“師父,我該走了。”
田生見邱林悶悶不道:“這才一下午,沒收獲很正常,你不要灰心。”
邱林盯著自己的腳尖,說道:“我爹是個木匠,我爺爺也是木匠,我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小餘巷,靠做木工為生。師父,你老實告訴我,像我這種人家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沒有修行的天分?”
田生皺起眉頭,懇切地說道:“邱林,你不要心急。”
邱林嘆氣道:“我爹說了,修行是一脈相承的,不是人人都能成為修士的。王都的人,誰是修士,誰是普通人,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田生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像是能辨認出來,但是那不一樣,所有人都是天地之氣凝聚而成的,最初的時候都是一樣的。”
邱林搖了搖頭,像個大人似的說道:“就算所有人都是天地之氣凝聚而成,修士跟我們還是不一樣的。娘親說,修士是神靈的血肉、骨頭變的,天生就該被敬畏、仰望。我,爹爹和娘親只是神靈身上落下的汙垢,無論如何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洗幹淨,都還是會沾染上泥土。師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是神靈變的?”
田生十分不解:“我不知道,我沒有聽我爹這麼說過。”
邱林自顧自地點點頭:“師父,你一定是神靈之氣化成的,只是你爹沒有告訴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