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屁顛屁顛地收起那副清秋月夜圖。
月亮消失,夜色退散,刺目的日光再次灑向這片土地。
兩人不約而同地眯了下眼睛。
焉九抬腳往剛剛抓到的幾個俘虜處走去,“走吧,去看看我們的戰利品。”
長離先飛到陷阱符的上方,只見底下躺著一個灰頭土臉的陌生法修。
他一見上方出現的人影,就立刻道:“兩位道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
焉九和殷時的臉皆在背光處,底下的法修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長離在焉九耳邊悄悄道:“贖金。”
焉九瞭然,“想走可以,你交一筆贖金,我們就放你走。”
法修聞言,面色變幻。
如果不交贖金,他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脫困,更不要說拿到銀月花過關了。
這一次無相閣的機緣就這樣錯過,實在可惜。
他想到這裡,咬牙道:“你要多少?”
焉九看一眼身旁的殷時,上一次收了他四十萬靈石,現在總不能厚此薄彼。
他開口道:“四十萬靈石。”
底下的法修驟然睜大了眼睛,“四十萬靈石,你怎麼不去搶劫!”
焉九無辜道:“我現在,就是在搶劫啊。”
法修一時啞然,為難道:“我沒那麼靈石,不能便宜點嗎?”
長離打量著這名法修的穿著打扮,再看看金光燦燦的殷時,低聲道:“像殷時這般財大氣粗的法修,可能是少數。”
焉九皺眉,“你能出多少?”
法修思來想去,比出八根手指,“八萬靈石。”
長離被這大刀闊斧地砍價驚到了,“我們好歹用了一張陷阱符,八萬靈石也太虧了。”
焉九拒絕道:“八萬靈石,我不能放你走。”
法修苦了臉,“誰進試煉身上會帶這麼多靈石啊,又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
長離和焉九一齊扭頭看向殷時,這不就有一個。
殷時弱弱道:“其實吧,不是每個法修,都有我這樣的身價,他確實不值四十萬靈石……”
長離忍不住瞪了殷時一眼,這傻小子,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殷時一無所覺地摳了摳腰帶上的靈玉釦子,他覺得底下那個灰撲撲的家夥,頂天了就值十萬。
焉九沉吟片刻,對底下的法修道:“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抵債嗎?”
法修“嗖——”地抱緊了自己的法器葫蘆,“我的法器也不能給你。”
長離有些無奈,看來這真是個難得的榨不出油水的“窮法修”。
焉九摸了摸下巴,“這樣吧,你打個欠條,不夠的靈石出去補。”
經過幾分鐘的思索後,法修不情不願地交出了僅有的八萬靈石,並打了一張七萬靈石的欠條。
這是他們一番極限拉扯後,最後敲定的贖金價格。
臨走前,法修拍了拍滿是沙粒的袍角,嘟囔道:“劍修真是一群土匪……”
殷時毫不在意他的嘟囔,他是法修,罵劍修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焉九仔細收好靈石,毫無被罵的自覺。罵劍修,又不會讓他掉一根毛。
長離更無所謂了,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小劍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