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夫人在一家首飾攤上選簪子時,之前給他們指路的黑衣人又一次出現。
“朝夫人,時辰不早了……”
夫人掃興地將手裡的簪子放下,淡淡道:“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長離偷偷往身後瞥了一眼,一路跟著他們的青年不知何時沒了身影。
她們回到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時,鬼醫正在殿中候著,見到朝夫人,他迅速上前診脈。
半晌,鬼醫才開口道:“朝夫人目前身體無礙,不過還是得小心養著,萬不可勞累。”
剛剛趕來的鬼主神色微松,“阿朝,你需要什麼盡可以讓辛五代勞,鬼市擁擠,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你……”
夫人牽了牽唇,冷聲道:“裴凜,我是病了,不是廢了。”
鬼主啞然,揮手讓鬼醫退下,放緩了聲音:“我知道,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鬼主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長離腦中依次浮現夫人、白白爹和鬼主的身影,腦補了一堆愛恨情仇。
正當她出神時,夫人已經不知何時在殿中收拾出一個小書桌,桌上放著的正是那本今日購入的識字圖冊和筆墨紙硯。
夫人笑著向她招手,“阿離,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先學十個字吧。”
長離眼前一黑,磨磨蹭蹭地飛到書桌前。
她對上夫人溫溫柔柔的目光,就什麼拒絕話都說不出來了。
長離老老實實地立在桌前,開始聽夫人給她上課。
夫人教得細致,將每個名詞細細地說了一遍,還寫上了對應的人族、妖族文字的拼寫。
她說一遍,長離就認認真真地將詞語抄一遍。
有這樣一個好老師,長離自然就成了一個好學生。
她一筆一畫地在紙上勾勒出一個鬼畫符,暗自感嘆道:夫人的聲音可真好聽啊。
要是道法堂授課的道君們,能和夫人一樣上課,她又怎麼會中途睡死過去呢。
想到這裡,長離便不自覺地想起了焉小九。
她的筆漸漸慢了下來,不知道焉小九現在在做什麼……
他若是收到辛五送去的靈劍,也不知是何反應。
與此同時,焉九快把春洲翻個底朝天了,卻怎麼也找不到長離的蹤影。
她就像在這片大陸上徹底消失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直到焉九這晚回到百花園,在客房的窗臺上發現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木質劍盒。
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上前盯著這個劍盒看了兩秒,才緩緩伸手開啟盒子。
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躺在盒中,只一眼,就知道絕非凡品。
隨著盒蓋掀起,一張碧色箋紙從盒蓋內側飄落,被兩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夾住。
焉九垂眸看向這張碧色箋紙,紙上印著六個方方正正的墨字——
【以此劍,換爾劍。】
焉九被氣笑了,雙指稍稍用力,碧色箋紙登時被靈氣碾得粉碎,化為粉塵從半空簌簌落下,隨風而散。
焉九的臉色冷得可怕,他取出一塊貼身令牌,注入靈氣,令牌在夜色中發出瑩瑩冷光。
下一秒,一個藍袍青年出現在他身後,“妖主。”
焉九將這個劍盒拋入他的懷中,沉聲道:“去查,這把靈劍是從哪裡來的?不拘人界還是妖界,哪怕是鬼域,都給我徹徹底底地查個清楚!”
藍袍青年躬身應下,“是,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