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九表示拒絕,“我沒把它當場燉了就不錯了,它難道還妄想分我一半枕頭?”
長離在矮幾上給自己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你不睡,我可先睡了。”
沒過幾秒,矮幾上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焉九憤憤地看了長離一眼,她這時候睡得倒快。
第二日一早,長離滿足地伸了一個懶腰。
一睜眼,就對上焉九的碩大的黑眼圈。
長離嚇了一跳,“焉小九,你不會一晚沒睡吧?”
焉九聲音虛浮,“我睡了,可是這不消停的小崽子,在我頭上蹦躂了一整晚!”
焉九一手提著鳥爪,將雛鳥從枕頭上倒拎起來。
小雛鳥也不害怕,反倒歡快地叫了一聲,只以為這是一種新鮮的親子游戲。
長離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朝氣蓬勃的一幕,語重心長道:“焉小九,養孩子呢,就要多點耐心。等它大了,懂事了,自然會好好孝敬你……”
焉九對長離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行為發出一聲冷哼。
“它對我最大的孝敬,就是自己跳進鍋裡煮了!”
長離彷彿從焉九身上看出一股濃重的怨氣,她忍不住提醒道:“昨日你可答應大白鳥的主人,會好好把它養大的。”
說起這茬,焉九就悔不當初。
昨晚他就該堅定地把這個燙手鳥扔回給它的原主,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臨出門前,小雛鳥又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趕都趕不回去。
長離看熱鬧不嫌事大,“焉小九,你就帶上它唄。它孤伶伶一隻鳥,呆在客棧裡多可憐啊。這鎮上連人都能丟,更何況一隻雛鳥……”
焉九冷著臉將雛鳥揣進了袖口。
他們今日和餘師兄依然是分頭行動。
餘師兄去城北的樵夫和江秀才家,焉九和長離去城南的錢屠夫和路腳夫家,最後在城中的談老闆的鋪子會合。
焉九和長離根據餘師兄在府衙拿到的地址,先來到錢屠夫家。
錢屠夫是個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漢子,一人一劍上門時,他正在院子裡霍霍磨刀。
長離看著那閃著銀光的刀口,合理懷疑這把刀殺過的豬,能繞紅山鎮至少三圈。
焉九在半敞開的院門上輕叩兩下,錢屠夫才抬起頭,看了看這張陌生的面孔,“有事?”
焉九直言道:“我是歸元劍宗的弟子,來調查失竊案的。”
錢屠夫放下殺豬刀,嘟囔了一聲,在衣服上擦了兩下手。
“這都來第幾波人了,也沒見查出個好歹。”
焉九並不在意錢屠夫的牢騷,將衣袖裡不安分的小雛鳥往裡按了按。
“你能詳細說說家裡丟鍋的始末嗎?”
錢屠夫直接把他們帶到後廚,指著一個空空的灶臺道:“原本那口鍋就架在這裡,這可是我家祖傳的鐵鍋,從我太祖祖爺爺輩就開始用它燉肉了,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居然把這鍋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