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他的堂哥嚴青川還是專業的醫生護士,嚴若文都是以著同樣的態度對待,彷彿他的世界容不下任何人對他的病情做出批判,他也不肯承認這個事實。
華麗而精緻的房間裡,一地板上都是淩亂的痕跡,扔砸的書本和一些零碎散開的藥片,統統散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讓原本幹淨的房間裡有種被掃蕩過的感覺。
嚴若文穿著一身配套的黑色休閑裝,上身是黑色的短袖,下身是黑色的褲子,他瘦高的身影背對著席朵朵,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他仍舊激動,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彷彿心情還沒有平息。
席朵朵心事重重地看著他的身影。
雖然他成績優秀家境優異,有著很多女生和老師的喜愛,可是在背後呢?有著敵對的姜也,還有在背後抱怨他壞脾氣的醫護人員,有著這樣一個虛弱的身體應該也很難對別人有所接近吧?
席朵朵看著他的身體,稍稍地挪動了腳步——
“是誰?”
嚴若文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敏感的他低沉地問道。
啊!被他發現了!
席朵朵懊惱地準備挪回自己的腳,卻還是被一個轉身的嚴若文撞得全部都看見了。
“你不要誤會,我這次是,我這次是——”
她還沒等嚴若文開口,又開始思緒著撒謊的事情。
為什麼總是碰到他,她總是要絞盡腦汁地想著理由呢,席朵朵急得手心都滲出了汗水。
“這次你又有什麼理由?”
嚴若文忽然格外冷靜地看著她。
此時她在他的眼裡像極了一個小醜,劉海散亂的她以著一種半靠在門外偷看的下俯姿勢,神色焦急又搞笑,那雙大大的眼睛中有著慌亂無措,沒有半點惡意倒是有半點尷尬。
席朵朵被他這麼一問反而也平靜了下來。
說什麼好?是光明正大地說自己就是看到他把那些醫護人員給攆走了,還不被人接受被人揹後說不好伺候,她覺得可憐他才過來的?
席朵朵當然不會這麼說了。
“我是來看看你的。”
她故作平靜地直起身板,把那隻腳稍稍地挪了回來正了正身體。
嚴若文冷笑地注視著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做什麼打量一樣,席朵朵被他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看我?你是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嗎?或者你以什麼身份來看我的?”
他一字一句都在諷刺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和差別。
席朵朵向來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小瞧,見他是個病人並不打算計較。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你要是覺得我是有什麼目的的話,大可以叫保安過來抓我走。”席朵朵不願意和他爭執,說完之後的她沒有理會他,而是大步地走了進來。
她看著地板上的狼藉,隨後蹲下身來,她把那些藥片一顆顆地撿了起來,那種耐心的樣子很少在她的臉上出現,這時候的她卻顯得格外寧靜,小小的她蹲在地上,把藥片收集起來好好地端放在手心裡,這樣的她身上透出一股讓人莫名心安的感覺。
嚴若文字想將她趕出自己的視線,卻看到她的舉動不免眯著了眼眸。
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席朵朵撿了半天之後,終於把地上的藥片撿了起來,但是她捏著手心裡的一大把藥片不知道該怎麼遞給嚴若文,一臉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