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匆匆的相聚,跟綰綰要獨自面對的塞外生活來說,實在是太過於短暫了。
…………
無名走了以後,綰綰的生活又是變得平淡如水了。
雖說有小不點陪伴,但終歸是個不能說話的。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寂寂無人的塞外小屋,唯一能讓綰綰算得上開心的,就是那無名種下的樹,已經開了小花了。
綰綰曾問過無名這是什麼樹,可是無名就是賣著關子不肯說。
這樹的葉子稍微有些小巧,小枝葉如鴨翅上的羽毛,一枝一枝的很分明,有的繞著大一些的枝幹向兩邊長,有的相互交錯著,乍一看像孔雀開屏鬥豔似的。翹首望去,窗前一片碧意,好像除了綰綰,一切都被染綠了。仔細一看,驚喜的發現有許多綻放的小黃花,綰綰好奇的把頭從葉子中間探出頭來,很精緻的花兒點燃的她憐愛之心。
“呀!”綰綰突然眼前一亮,招呼著小不點過來,“你快來看,這是什麼?”
綰綰將小不點抱起來,湊近了。
原來在樹枝間竟然還殘存著星星點點的紅豆,躺在半開的豆莢裡,像熟睡的嬰兒,又像害羞的小姑娘。這樣的一種尤物,人們把思念印在它骨子裡,那纏綿的意義便翻山越嶺,穿越歷史的城牆,進駐痴男怨女們的心房,訴說衷腸。紅色的盼望穿過四季,長長落落,猶如高低起伏的音符,演奏著那亙古不變的旋律,觸動人們的心絃。
綰綰想,也許是它不忍離去,要把美麗留在枝頭,或者是在遙望遠方,不敢把思念埋進泥土裡。一陣輕風從枝葉間穿過,來到窗前,走進窗裡,輕撫她的臉龐,喚回她的思緒,又從發尖溜走,綰綰瞬間就迷醉在這伴有花香的溫柔裡,無需言語。
無名的相思,這一來,就算是種在了綰綰的心中了。
…………
匆匆就是一年光景,不知不覺,春去冬來,冰雪漸漸融化了,春天就又來了。
綰綰玩兒著手裡去年結下的相思豆,看著那紅紅的樣子,想著無名的心思,倒也還是安慰的。
“咣咣咣”,綰綰這塞外小屋,也是鮮有人來的。除了上個生日的時候,無名匆匆來過一次,耶律清也遣人來問過以外,就只有他了。
“進來吧,”綰綰摩挲著相思豆已經被自己捂著的殘餘溫度,看著一旁的小不點撥弄著幾個相思豆在手裡隨意玩耍,也是覺得這個屋子是越發清淨了,“門沒上鎖,你倒是個規矩多的。”
“是。”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阿奴。
至於陸烜為何一次都沒有來過,綰綰也是從阿奴那裡探知了一二,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綰綰也就沒放在心上。
阿奴又是帶著這一個月的吃食用度來的,要說綰綰在這小屋之中能活得還算滋潤,也多虧了陸烜的“接濟”了。
“幫我帶話給你家公子,”綰綰也不看,左不過就是一些極好、極精緻的吃食罷了,“多謝他一年來的關照了,綰綰感激不盡。”
阿奴聽了,心裡面倒也不是滋味。
這話要真是帶到了真不知道是誰又要受苦受難了。
綰綰原本是個性子極好的,或許是一個人在這塞外呆的久了,人也變得安靜了不少。
這一年之中,綰綰也是長大了不少,愈發像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這樣的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壞。
“公子說了,”阿奴也是難得來一趟,也願意多與綰綰多說上幾句,“小姐每次都是這麼一句,難道就沒有什麼旁的要奴才帶去的麼?”
綰綰抬眼看了一眼阿奴,手裡的相思豆“當”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綰綰複又拾了起來,然後相思豆就又掉在了桌上,一遍一遍的。
“哎。”
阿奴也不禁搖頭,也是拿綰綰沒有辦法。於是也就悻悻地走了。
綰綰哪裡是變得文靜了,而是在阿奴面前不願意過多的言語罷了。
她不說穿,並不是因為她不知道,那陸烜看似是對綰綰斷了念想,一次都沒有來過,其實平日夜裡,陸烜倒是經常來的,只不過有的時候進門,有的時候不進門而已。
綰綰哪裡是不知道陸烜的心思,也不是對路選的舉動不感動,只是這樣的緣分,無論是對陸烜還是對綰綰來說,都不是好的選擇。
既然這般,綰綰又何必去招惹陸烜呢。
綰綰見陸烜走了,就將小不點抱了起來,依舊是一副極不穩重的樣子,“來,讓我們看看。”綰綰點著小不點的鼻子說道,“看看又有什麼是你愛吃的了。”
……………
這一日,綰綰閑來無事,又見冰雪融化,天也暖了,就帶著小不點來了“雞頭山”的山洞玩耍。
主僕兩人想是覺得山中景緻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