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子騫大人走的時候,閔茹為大人帶上一包便是了。”說話的正是抱著長琴回來,臉上依舊滿是笑意的閔茹。
子騫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滿足地看著閔茹笑道:“知我者莫若閔茹是也。”
綰綰不禁搖頭苦笑,原來子前景是這般簡單的意思,自己還以能通曉人的心智為傲呢。竟然連如此簡單的察言觀色都看不出來,這般的能力賜予自己,還真是拜謝菩薩寬宏。不然就憑著綰綰這般簡單實在的心思,怕是有是個耶律綰綰,也不夠那白音與阿美詉算計的了。
021 誰是笨牛!?
閔茹將長琴放置在長案之上,就退到一邊候著。
“就在這裡?”綰綰見子騫起身向長琴走去。
“這裡如何?”子騫眼含笑意的看著綰綰,“不合公主心意?”
子騫的笑意不明,綰綰心裡一亂,趕緊收斂心思想要探知子騫真正想的是什麼,但是終是無果。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哪日見了墨淵,一定要好好問問墨淵,是不是自己的功夫還不到家,怎麼會看不出子騫的心思呢?難道?綰綰心中一凜,自己同樣也不能看穿墨淵的心思,再看看子騫乖張的行事作風,和墨淵大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
綰綰趕緊一個轉念,在心下想到;子騫你是廢物、是蠢材、是豬!
假若不出綰綰所料,子騫也是狼族後裔,或者是人狼混血的話,自己這樣的咒罵,就不信子騫會不反擊。
不過子騫依舊笑靨如花地看著綰綰,一臉平靜,未有絲毫的變化。
看來是自己想得多了,綰綰心下想著,那裡會有這麼多狼族血液啊。要是有的話,也都被視為異類,怎生還能出入王府,享有“第一琴師”的聲譽,受人追捧呢。
綰綰不免一笑,自己也是太多心了。
“綰綰可知這撫琴的講究?”子騫在長琴面前坐下,纖長的手指撫摸著琴絃,就像是子騫眼前放著的不是一把無聲無息地長琴,而是一位心愛的柔弱美人一般。
綰綰搖頭稱不知。
以往子騫來王府,除卻撫琴,就是和哈菲茲說笑,也未見子騫有甚講究。不知道這個伶俐乖覺的子騫,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古人制下,原以制身,涵養性情,抑其淫蕩,去其奢侈。若要撫琴,必擇靜室高齋,或在層樓之上。再遇天地清和風清月朗之時,焚香靜坐,心無外物,才能與神合靈,與道合妙。”子騫語罷,輕輕撥弄琴絃,一聲清脆悠長的琴音傳入綰綰耳中,“你可明白?”
綰綰只聽著子騫說的話,押韻合轍,像極了耶律清給關哥請來的中原師父說話那樣,讓人雲裡霧裡的聽不清楚。
綰綰原是不喜歡那樣的咬文嚼字的,好聽是好聽,但終歸無甚用途。
不過好在子騫說話的聲音婉轉悠長,盡管是聽不明白的話,依舊是娓娓動聽,就像是在唱歌一般。
“對牛彈琴。”子騫將雙手貼在琴絃之上,阻止了琴絃的震動,原本漸行漸遠的聲音,就這麼戛然而止。
旁的雖然綰綰聽得懵懵懂懂的,但是這一句,綰綰卻著實明白其中的含義。
“你說誰是牛呢?”綰綰不服氣地對子騫罵道,這個子騫,看上去溫婉有禮,實則巧舌如簧,竟是說些挖苦人的話。原先娘親在時的時候,也未曾見他如此的“掉書袋子”,現在可好,倒是賣弄自來,瞧不上綰綰了。
子騫沒有理會綰綰的不滿,有自顧自的說道,“原本撫琴是講究非凡的,你母親哈菲茲盡管生長在草原,卻對音律有著不同於凡人的見解,遇一‘知己’如此,此生一大快事啊。”說著,子騫的小指輕輕撥弄琴絃,恍若無聞的弦聲響起,似有若無,卻聲聲入耳。
緊接著,子騫低眉續續地彈著琴絃,手指時快時慢,子騫手下的琴絃,就彷彿是有了靈性一般,在子騫的調教之下,竟宛如一位“悽美哀切”的伶人,徐徐將心中的感懷一字一句的到來。
輕攏慢撚抹複挑,子騫的手法時時轉變,美妙的琴音絲絲入耳,訴說的是子騫心中的心事,也撩撥著每一個聽到此琴聲的人的心思。
一曲作罷,子騫未曾言語,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依依不捨的端詳著仍舊微微震動的琴絃,彷彿是鬱結難舒的女子,在訴說著最後的痛苦一般。
“為何子騫為變徵之聲?”綰綰不解地看著子騫,剛剛還說說笑笑地子騫,為什麼轉眼之間,就好似有著化不開的愁苦一般,整個人都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傷感氣息,“哪怕是金石,都要為子騫的琴音慟哭了。”
著並非是綰綰客套誇大,子騫的琴聲之中流露出那悽苦婉轉的思情,著實是聽得人有些心絃撥動啊。
綰綰說著,看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閔茹,也是滿眼的淚水,淚水充盈著眼眶,卻未曾落下。
綰綰一個靜心,原來閔茹是想起自己的貧苦的家人,思念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