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雪捂著火辣辣的臉,咬著牙又踢了自家婆婆一腳。
鎮國公夫人便抖成個篩糠。
薛凝雪看著比鎮國公夫人要瘦弱許多,可她到底出身醫藥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對人體的xue位也精通,就方才那兩下子,在外人看來不足為奇,可鎮國公夫人卻是痛得站不住腳。
婆媳二人互毆不過幾息的功夫,卻也叫諸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鎮國公府婆媳像鄉野村婦一般拳打腳踢的訊息若是傳出去,這十年內整個京城怕是沒人會忘記。
此時,鎮國公夫人仍弓著身子趴在地上,嘴裡不停謾罵著兒媳。
那粗鄙的話,便是鎮國公府的下人也說不出口。
一時間,眾人臉色精彩非常。震撼中,大家看這位主持鎮國公府中饋十幾年的尊貴婦人的眼神都變了。
越是惡劣的壞境,越能考驗人的修養。
粗俗的鄉間俚語,不堪入耳的咒罵,整個牢房裡只能聽到鎮國公夫人尖利的聲音。
帶著孩子的婦人忙捂住了孩子的耳朵,上了年紀的婦人則是一臉淡然地看著。
薛凝雪也被自家向來優雅高貴的婆婆嚇住了。
她張大著嘴,彷彿眼前之人是一頭怪獸。
鬧哄哄中,看守牢房的獄卒走了過來。
“都給老子安靜點,吵什麼吵,再過幾日便要砍頭的人,再多說幾句才活夠本嗎,媽的,晦氣。”
獄卒手中的鞭子甩在牢房門上啪啪做響,他的話卻像是晴天的霹靂,將在場眾人都劈傻在當場。
“什,什麼,你說什麼砍頭,”一位婦人沖到牢房邊上,尖叫道,“不可能,你騙我,是騙我的對不對。”
又有幾位婦人沖了上來,高聲尖叫著表示不能接受。
牢房裡已經有低低的抽泣聲,是那些還未出嫁的姑娘和不懂事被嚇傻的孩子。
“呵,老子無聊騙著你玩,”獄卒呸了一口,剔著牙道,“再過幾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的了。”
看著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貴人們失態,是他在這裡唯一的樂子。
獄卒砸吧著嘴,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
“這位大哥,請等一下,”薛凝雪大步沖到牢房門口,“我有事相求。”
獄卒饒有興致地看著美人說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說。
極力忽略那落在自己胸口處的淫邪目光,薛凝雪道,“我是京城最有名的醫藥世家薛家的姑娘,請大哥給我送個信,讓我家兄弟來見我一面。”
“嘿嘿,”獄卒笑出一口大黃牙,“我有什麼好處?!”
薛凝雪咬了咬嘴唇,從懷裡摸出個鐲子來遞給獄卒,“這是我家傳的手鐲,給大哥買酒喝。”
獄卒的目光在那鐲子上只掃了一眼,藉著拿鐲子的動作,不輕不重地摸了薛凝雪一把。
薛凝雪頓時像是被毒舌舔過一般,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
獄卒一臉淫光,隨手把玩著鐲子,漫不經心地道,“拉你們上斷頭臺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兄弟的。”
薛凝雪垂著眼瞼,咬牙道,“這是我的信物,只要你幫我這個忙,你便能請薛家救一回命。”
錢財不算什麼,可人總有生病的時候。
獄卒想了想便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