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你怎的來了?”王氏慌亂地擦幹眼淚,起身迎了上去。
林素兒也很是詫異,林春桃這打扮,是不是有些不大對勁啊。她不由就看向林果兒,後者也有些發愣,顯然,姐妹兩想到一塊去了。
幾人將林春桃迎了進來,林果兒轉身要去裡頭沏茶,林春桃就笑眯眯地拉住了她。
“果兒,不急,我今日來,是有事找素兒姐。”
眾人俱是一愣,王氏便道,“你找你素兒姐玩啊,真是不好意思,現在家裡亂糟糟的,只怕是——”
林素兒則是審視著林春桃。
她已經有小半年沒有見過她,她的變化用脫胎換骨來形容都不誇張。
臉蛋已經徹底長開,兩頰的嬰兒肥退去,露出女子姣好的面容,杏眼瓊鼻,桃花嘴唇,尖尖的下巴顯得分外惹人憐愛,還有胸口處那鼓囊囊的兩團,渾身散發著婦人的風韻。
“不,大伯孃,我找素兒姐有很重要的事,跟大伯有關系的。”
林春桃的聲音拉回了林素兒的心神,她眼睛微眯,目光就落在林春桃那手腕上戴著的碧綠手環上。
“春桃,你說與我爹有關系,不知是什麼意思?”
兩人在廂房坐定,林素兒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春桃。
林春桃卻在打量著長房姐妹的閨房。
兩張楠木的架子床並排放著,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做工精緻的梳妝臺,梳妝臺上赫然放著城中蘭芝坊賣二兩銀子一盒的脂粉,牆角處的花瓶裡還插著不知名的淡黃色小花。
整個屋裡收拾得極精緻,屋內甚至有淡淡的花香。
林春桃有些心浮氣躁。
一想到即將要說的話,她將心底那絲不痛快壓了下去。
“素兒姐,村裡的人說你們賺了大錢,果然不是瞎說,”她笑眯眯地指著屋子裡的擺設,“應該都花了不少銀子吧。”
林素兒皺了皺眉,她不想與她兜圈子,開門見山地道,“你若是沒事就回去吧,我這邊忙著,趕明兒過中秋,咱們再一起說說話。”
林春桃冷笑,她永遠都這般高高在上,彷彿別人就是那地裡的泥,而她是高高在上的雲。
今日她便要瞧瞧她還能不能笑出來。
“好,那我們就說正事,”林春桃挺了挺胸脯,面露得意地道,“我聽說大伯被抓進了大牢,我有法子救他。”
林素兒心下一震,身子不由往前傾,“你說真的,有什麼辦法?”
臉上的焦急之色掩也掩不住。
林春桃心頭一陣暢快,她露出個燦爛的笑來。
“素兒姐,我有些渴了。”
林素兒看著她那滿臉的得色,強忍著沒有發作,她起身給她倒了杯溫茶。
林春桃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茶,又欣賞了一番林素兒的急切,這才笑盈盈地道,“素兒姐,能不能救下大伯,全看你了。”
“我?要我做什麼?”林素兒冷靜下來,她定定看著林春桃,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林春桃頷首,含笑道,“你有沒有聽過縣城的賈敬亭賈公子?”
賈公子,簡直如雷貫耳!今日不就聽了一耳朵他的八卦。
林素兒的心瞬間跌落到谷底,她壓下心頭的不安,沉聲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林春桃輕笑,她託著腮,目光在林素兒那張瑩瑩的臉龐滑過,“素兒姐可能不知道,賈公子在縣太爺跟前很有臉面,你生得這般漂亮,要是去求他,說不定他一心軟就願意幫忙,大伯不就馬上能回家了。”
只差赤裸裸地說讓她以身抵債了。
林素兒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她一字一句地道,“原來春桃與賈公子相熟,這保媒拉纖的活,你倒是熟門熟路,二嬸以後怕是要高興死,一年到頭,得落下多少謝媒錢啊。”
林春桃的臉頓時紫脹起來,她死死地瞪著林素兒,“你最好想清楚了,想要大伯平安回來,就只能走賈公子這條路,哼,”她滿臉憤憤地道,“真是狗咬呂洞賓。”
林素兒看著氣急敗壞的呂洞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