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哥哥讓我送過來的,說是給林家酒鋪裡最漂亮的姐姐,”豆子脆生生地說著話,一個小小的荷包就遞到了林素兒跟前。
林素兒訝然地接過,只覺手心一沉。
她不由抬頭看向豆子,“他還說了什麼?”
小孩仰著脖子,天真爛漫地道,“他說讓漂亮姐姐莫生氣了。”
林果兒“噗嗤”笑出了聲,不用作他想,這人定是陸長風那廝無疑。
林素兒也想到了此節,不由俏臉一紅,在林果兒幾人打趣的目光中,抓住荷包就回了屋。
她坐在床上捂著臉暗罵陸長風不要臉,目光又落在那灰撲撲的荷包上。
小心地解開荷包,就見一隻葫蘆狀的玉佩從荷包裡滾落出來。
玉佩通體瑩白,彷彿浸潤著水光,握在掌心溫潤異常,林素兒舉起玉佩對著光,只覺那玉中的清涼沁透似乎能直達人心底。
她小心地將玉佩收進荷包,這才發現裡頭還有一封信。
信上墨痕點點,寫信之人顯然很是匆忙,林素兒只看過那兩行潦草的字跡,兩頰便飛起一抹霞紅。
“出遠門,勿念,另,家母遺物奉上,煩妥善保管。”
信最後,還有一行小字,“莫忘每日思念我。”
林素兒紅著臉將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嘴裡嘀咕幾句誰想你,珍而重之地收好東西,轉頭去找絡子。
之後的半日功夫,林素兒只覺心中空落落的,像是丟了魂似的。
林果兒就湊到她身邊怪模怪樣地哼唧,“一日不見,那什麼三秋啊!”
這些日子看下來,她也發現了,她二姐就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主。
林素兒對這等程度的調侃已經習慣了,她頭也不抬繼續做手裡的活。
姐妹倆打著嘴角官司,林和安與王氏一道來了。
一家人坐下來,先是相互問過兩邊鋪子的近況,又安排好接下來幾日的事,王氏就說起老宅那頭的事。
“如今老宅那頭都吵翻了天,”她不勝唏噓地道,“前兩日,你大嬸又來咱們家的鋪子裡哭訴,人整整消瘦了一圈。”
“那不挺好,”林果兒隨口接話,“大嬸那身肉要掉完了,說不得大叔就不會去外頭找狐貍精…哎呀,娘,你做什麼打我?!”
她捂著頭委屈巴巴地怪叫著,身子一彈,人就一蹦老遠。
王氏笑罵道,“下回再口無遮攔,我用竹條打,”說著,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
林果兒配合地縮了縮脖子,乖巧地道,“娘,我知道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
王氏繼續說著老家的閑話,“你大嬸在那女人手裡沒討到便宜,這回啊,是永全不見了。”
林氏姐妹都驚詫地瞪大了眼。
林素兒就道,“永全今年都十五了,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
林和安揉了揉眉心,“這事,還要從永文的功名沒了說起。”
原來,因為林永文的秀才功名沒了,林家老宅徹底炸開了鍋。
大嬸張氏每日忙著與李紅梅掐架,對二兒媳挑刺,只鬧得家宅不寧。
最後,永文媳婦劉氏受不了吵鬧就帶著苗苗回了孃家,張氏越發鬧騰起來,夾在兩位哥哥嫂子中間的林永全不聲不響留下一句話就離家出走了。
林素兒等人默然,林永全是二房裡唯一一個她們不討厭的人,沒想到竟然離家出走了。
“他年紀小不經事,也不知道能去哪裡,”王氏嘆氣,“那孩子是個好的,可惜被家裡人拖累了。”
林素兒有些頭痛。上輩子她死的時候,林永全正在說親,壓根就沒有這麼離家出走這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