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追上林素兒要解釋,後者卻神色淡淡,一面到院子裡各處巡察,一面高聲交代林果兒。
陸長風苦笑,她這是擺明瞭不想與自己說話。
一直到了吃晚飯,陸長風都沒有找到機會與林素兒單獨說話,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陸長風只好先行回去了。
等到第二日他來找林素兒,林果兒冷冷地看著他,“你完蛋了,二姐生氣了,她說不想見你。”
至於生氣什麼,她自然不知曉,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看熱鬧啊。
劉氏則是嘖嘖稱奇,“素兒這樣的好脾氣,長風你這是怎的就讓她惱了。”
陸長風無奈,他也是無辜的啊,可人家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對了,蘇珍珠一大早就回去了,說是她家裡人答應不逼她嫁人了,”劉氏說起蘇珍珠也有些感嘆,“這閨女回去也好,老是留在咱們鋪子也不是一回事。”
剛從外頭回來的林素兒聞言就不由看向陸長風。後者忙搖頭,“不是,其實不是我,就是——”
他也不知怎麼說,自己被自己給繞死了。
林素兒冷冷瞥了一眼,又轉身出去了。
陸長風追了上去,才要開口說話,林素兒已道,“再跟著我,莫怪我不客氣了。”
陸長風見她冷臉含霜,到底沒有再跟上去。
林素兒氣結,他竟然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她越想越氣,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會寧酒樓。
雅間裡,樊思元一臉果然被我說中的表情。
“來,喝吧,這是我樊家新出的酒,不能與你林家酒相比,卻也還算不錯,”樊思元也不再給對手抹黑,只義氣地勸酒。
林素兒端起酒就往嘴裡倒,彷彿喝下去的是水。
樊思元眼看她將一大壺酒都灌了肚子,奪過酒壺就不讓她再碰。
“你要醉了,這酒喝下去沒事,後勁卻極大,”他勸林素兒,“吃些菜墊墊肚子,不然,回頭得難受。”
林素兒的眼神都有些飄忽,可意識卻是極清醒。
與其說她在生陸長風的氣,不如說她在跟自己生氣。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嫁人的,她以為自己對那人不過是心懷感激,可昨日看到的那一幕卻告訴她,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對他原來是動了心的,聽到他與別的女人有糾葛,她覺得心口發悶,看到他與別的女人抱在一起,她只想沖上去將兩人都暴打一頓。
她兩輩子才喜歡上一個男人,而她現在在為自己喜歡上他這件事而生氣。
林素兒咧開嘴傻笑起來,不,她不嫁人,她要留在家裡陪著爹孃,讓大姐再嫁戶好人家,果兒尋個好婆家,東子考秀才,她麼,就在家裡當個有錢的姑奶奶。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想法不錯,男人麼,她林素兒又不是沒有過。
樊思元有些頭痛。
女人喝醉了耍酒瘋也是很可怕的。
他狼狽地擦著額頭上的湯汁,險險避開那一個個飛過來的碟子。
雅間裡正亂著,“砰”地一聲巨響,門被人猛地踢開。
樊思元轉頭看去,就見陸長風那張黑臉出現在兩人跟前。
林素兒還伏倒在桌上掃蕩,忽然身子一輕,人就被人抱了起來。
“喂,你做什麼?”樊思元回過神來,張開雙臂就要去攔陸長風。
陸長風眼皮也不抬,只冷冷道,“我的婆娘,你管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