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長房的姐妹幾個,如今家中有銀錢了,說話聲都比以往要大些,銀子是人的膽氣,這話一點沒錯。”
林春桃咬著嘴唇,好一會才道,“那是林素兒的婚事。”
敢情是在這鑽了牛角尖。
小徐氏好笑地抱住女兒的胳膊,“這有什麼關系,最後嫁入樊家的還不是你,指不定人家怎麼絞爛帕子呢,你啊,就安安心心在家裡等著做新娘子就是。”
林春桃這才有了一絲嬌羞,她細著嗓子問道,“那樊家公子長啥模樣啊,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母女倆嘀嘀咕咕就說起了體己話。
第二日上午,林永文帶著穿戴一新的徐氏與小徐氏去了縣城,身後還跟位鵝黃衣裙的少女。
林永文皺著眉頭看著端坐在小徐氏身後的林春桃。
“奶,春桃去縣城不合適吧,這讓樊家人怎麼想?”
小徐氏就咯咯笑了起來,“永文,你妹妹還沒有進過縣城呢,帶她去瞧瞧也不打緊。”
林永文看了眼嬌嬌柔柔的林春桃,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也好,春桃的模樣擺在那裡,不愁人家不動心。
幾人各懷心思就進了縣城,等到了會寧酒樓的雅間裡,林春桃緊張地抓住了小徐氏的胳膊。
徐氏卻是望著佈置堂皇的雅間嘖嘖稱奇,一會去摸那擦得鋥亮的黑漆木桌,一會又去扯天青色的帷幔,只看得林永文直皺眉。
“奶,你先喝口茶,”林春桃瞧著也不得勁,給她奶倒了茶水,又將桌上的糕點推了過去,徐氏喝著茶吃著點心總算消停了。
幾人等了大半個時辰,樊管事才不緊不慢地來了。
“生辰八字都寫好了?”他看著林永文,臉上滿是不屑。
竟然真讓這個拿喬的丫頭得逞了,可憐的少爺。
林永文忙站起來,從懷裡摸出早已準備妥當的帖子。
“好了,麻煩樊管事,”林永文賠著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倒也不用客氣。”
說著,呵呵地笑了起來。
樊管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桌上那空了大半盤的點心上,再一次為自家少爺默哀。
這樣的人家,少爺真真是委屈了。
林春桃等人出了會寧酒樓,徐氏就砸吧著嘴道,“不愧是城裡的點心,跟咱們鎮上的就是不同。”
林春桃漲紅了臉。
方才那樊家之人看她們的眼神,就像是看地溝裡的老鼠,鄙夷不屑譏諷不一而足。
林永文與小徐氏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一個想著下回不能讓他奶跟著出來丟人,一個想的是那管事不知道在樊家是個什麼地位,會不會影響自家閨女在樊家的名聲。
幾人站在大街上心思各異,徐氏仍在感嘆著會寧酒樓的氣派,林永文已道,“事情辦好了,咱們就回去吧。”
“再逛逛,我還沒來過縣城呢,”徐氏一雙眼睛到處張望,“走,咱們先去瞧瞧,等春桃做了樊家的奶奶,咱們全家都能跟著享福。”
林春桃的拳頭緊了緊,她推了一把小徐氏,“娘,要不咱們去大伯孃家的鋪子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