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黃日出走到她跟前,“你莫要沖動,既然是人家做下的局,肯定還有後手,你這麼冒冒失失地闖進去,不過是讓家人擔心罷了。”
林果兒的眼圈都紅了,半晌才道,“可是,二姐該怎麼辦,我聽說人,那牢房裡關押的犯人都喜歡欺負人,二姐又沒有力氣,哪裡打得過人家。”
黃日出失笑,“這個你倒是不用操心,你二姐如今被單獨關押著,肯定沒有人欺負她,我也打點過了。”
林果兒猛地抬頭,一臉你不許騙我的表情。
三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的結論是,去找樊家。
“樊家摻和了這件事無疑,他們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林家的酒,咱們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劃下道來,看看人家到底想怎麼樣。”
黃日出分析著當下的局勢,“只要能給出讓人能接受的條件,咱們都可以試試。”
林果兒卻是擔心另一遭,“那死了的馮有才,在縣城裡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就怕——”
黃日出輕笑一聲,“果兒,這些不是咱們能擺平的,但是始作俑者肯定有法子的,死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兩說呢,咱們不能先露了怯。”
“妹婿說的是這個理,那咱們就去樊家找他們主事的,面對面把話說清楚,”林和安一錘定音,三人就去會寧酒樓。
“真是抱歉,”會寧酒樓的掌櫃道,“我家東家平日裡不來樓裡,幾位不如去東家家裡找找。”
“你家東家住在哪裡?”林果兒急切地發問。
那掌櫃笑了笑沒說話。
林果兒立馬就知道自己問了個極蠢的問題。
黃日出領著二人又去了縣城幾個相熟的朋友家,總算問到了樊家少爺的住處。
三人精疲力竭地到了樊家宅院前,那看門的門房只說了句“少爺出門去了還未回”就打發三人走了。
此時天色已晚,三人既心焦林素兒的處境,又擔憂有人趁機發難,便是奔波了大半日,也不覺饑餓。
“先回家吧,”林和安壓抑心中的苦澀道,“人家明擺著是不願意見咱們,明天再說。”
黃日出也點頭,“咱們明日再來與他磨,素兒在縣衙裡我讓人暗中關照了,你不用太擔心。”
三人沉默著回了林家鋪子。
草草用了晚飯,各自歇下。
這一晚,眾人都未睡好,等到第二日起來,各自頂著濃濃的黑眼圈。
用過早飯,黃日出與林和安商量著該如何打動樊家鬆口,前頭鋪子就有了動靜傳來。
兩人忙走了出去,就見鋪子裡已經站了四五個掌櫃模樣的男子。
“誰是林家的主事人,我是城東的小酒館,前幾日在你們鋪子裡訂的酒我不要了,訂金我也不全要,退還一半就行。”
“還有我,我是……”
來人神情激動,都是來找林家退定金的。
聽到動靜的林果兒也出來了,她賠笑安撫著幾位客人,幾人顯然不買賬。
“縣城裡如今都傳遍了,林家的酒能喝死人,我再定酒有什麼用,都沒人敢買。”
“就是,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你們家也不能這樣為難人,你是不曉得,這回咱們都被你們家坑慘了。”
“其他的話都不說,先把銀子退了,拿了這銀子咱們去樊家訂酒,去遲了就沒了。”
“可不是,樊家如今的酒比原先還便宜兩成,再怎麼著都劃算。”
“……”
幾人顛來倒去就一個意思,他們要退訂金改去樊家訂酒。
林果兒氣得滿臉通紅,這些人當初要來她家訂酒可不是這麼說話的。如今不過是看著她家出了事,都想上來踩一腳。
“真是不好意思,我記得當初我們訂契書時就說了,違約的一方訂金不退,反之我們賠償,”林果兒一字一句地道,“幾位難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