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有男子的咒罵聲傳出。
林素兒駐足聽了片刻,總算是明白了,這是老父親單方面的棍棒教育呢。
她不願多事,正忖度著是不是叫個小二領路,就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二樓出來兩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跟著兩人身後耷拉著腦袋的,林素兒瞧著有些眼熟。
她仔細一瞧,可不就是方才在永樂樓前碰到的那位豪氣的敗家子。
“掌櫃的,你莫要生氣了,少爺還只是孩子心性,再過個兩年就好了。”
那最前頭的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耷眉低眼的兒子,似乎又說了什麼,那年輕的男子忽然抖了一抖。
此時這般尷尬,林素兒提腳便要離開,倒是那掌櫃的先看了過來。
“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這裡是後堂,不對客人開放的。”
林素兒只好道,“我找高升酒肆的葉掌櫃。”
等到幾人出了高升酒肆,林素兒等人又去縣城的幾家酒肆, 便是那專賣低劣酒水的小酒館,幾人也去坐了坐。
大半日的光景很快便過去了。
當林素兒等人再次路過薛太醫的府邸前時,林和安又開始嘆氣。
自從上回他們被薛太醫以行商之人不治為由趕了出來,他又來請了三回,回回吃了閉門羹。
此時看著大門緊閉的薛家,他不由道,“要是貴人沒有怪脾氣多好。”
林果兒姐妹自然知道他爹說的是什麼,陸長風卻是望著那扇黑漆大門欲言又止,最後似乎是想到什麼,終於還是未說話。
這一趟縣城走下來,林素兒心底大概有個數了。
縣城裡的大酒樓有五家,小酒肆十六家,小酒館二十多家,賣得最好的酒不是永樂樓的美人釀,也不是桃源酒,反而是價位居中,酒水品質中等的江漢堂,至於那廉價的清酒,受眾也不少。
林素兒趴在桌上,捏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一旁的家人都不敢打攪,便是林東子也屏住呼吸。
二姐在做學問,他要乖乖地聽話。
許久,她抬起頭來,臉上露出輕松的笑意來。
一家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爹,趕明兒我請姑父與我一道去趟縣城,這盤鋪面的事,還需要他老人家幫忙。”
這便是真要在縣城裡開鋪子了。
林果兒率先贊同,“好啊,往後,縣城裡的鋪子我去打理,肯定比咱家在鎮上這個鋪子賺錢,到時候,咱在那也買上個宅子。”
“咱家果兒往後也能叫林掌櫃了,”林芝兒笑著打趣她,“嗯,林二掌櫃的。”
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林和安忽然就道,“素兒,有個事要與你說說,”他笑著道,“咱家再多添一人如何?”
林素兒詫異地看著他爹,眼中滿是疑惑。
“是人手不夠用麼?”
林和安就道,“那倒不是,是長風,今日我看他精神不大好,就多嘴問了兩句,原來,前些日子他受傷了一直沒緩過來,說是郎中說了,他如今不適宜上山再去打獵,只能做些輕省的活。”
“我便想著,素兒你老跑縣城,這安危也是個問題,長風又恰好身手好,品行咱們也信得過,當場便答應讓他來咱家幫著做事,每個月的工錢比後頭做事的工人高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