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山一臉你是不是有點傻的表情,“說你會落水,”邊說還邊重重地點頭,“你就會落水。”
林素兒的眼睛微眯,她腦中忽然有個猜測。她看著屠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也不敢再耽擱,催促著他趕緊往林家的鋪子走。
“是不是你爹讓你來找我玩的,”林素兒一邊走著,一邊問著屠山,“你膽子這麼小,他不讓你來你肯定不敢來。”
屠山還在舔著嘴裡的糖人,聞言有些訕訕然地摸鼻子,“爹兇,弟弟兇。”
林素兒頓時就生出一鼓惡氣來。
欺人太甚!
屠家簡直就是惡毒。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讓人擠她下水,然後呢,屠山救了她?或者,藉此要挾她嫁入屠家?
不是林素兒自視甚高,實在是以屠家的尿性,還真能幹出這樣無恥之事來。
她越想越氣,臉上的怒意就不自覺帶了上來。
屠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他乖乖縮著脖子不敢再說話。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林家酒鋪,這模樣,自然又是惹得王氏等人一陣鬧騰。
集市上,三個漢子相互攙扶著擠出了人群,三人臉上都不同程度掛了彩。
最慘的漢子臉上鼻青臉腫,他雙手護著男人最要害之處,弓著身子慢慢往前挪動。
“大哥,你這臉,”一位年輕些的漢子指著他臉,“哎呀”兩聲就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另外一位漢子也笑得打跌,他們大哥臉上還留著人家的鞋印子。
弓著腰的男子唬著臉,他輕哼一聲,道,“你們以為自己能好到哪裡去,你,衣襟都被人扯爛了,你麼,你自己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這脖子上的傷痕,好好想想回家怎麼跟你家的母老虎交代吧。”
那兩人就都扯著嘴角開始吸氣。
孃的,差點被那些人踩死。
一人不忿地道,“不行,這事雖然咱兄弟沒有辦成,可也是出了大力氣的,咱得找屠海那小子要點酒錢。”
“可不是,瞧瞧我這衣裳,值二兩銀子呢,媽的,心疼死老子了。”
男人這話一落音,頓時惹得另外兩兄弟一頓嗤笑。
三個難兄難弟相互攙扶著,總算走出了鎮中心,三人按照先前的約定,去了鎮南的賭坊巷子。
巷子入口,遠遠地便瞧見一位男子拄著根柺杖正站在葉子枯黃的樹底下張望。
兄弟三人對視一眼,各自交換個眼色。
到了屠海跟前,那傷勢最重的大哥便開始訴苦起來,三人如何在人群中將那女子狠狠教訓一通,如何引著他家的傻子下水,如何艱難地從踩踏的人群中奪命而出。
言而總之,三兄弟操碎了心,吃夠了苦,僱主是不是要看著多給點銀子。
屠海方才瞧見三人這幅模樣回來就知曉可能不好,此時聽了三人的話,暗罵一聲沒用的東西,嘴上卻是客氣地奉承了三人一番,至於銀子麼,自然隻字不提。
差事沒辦成還有臉來要銀子,誰給他們這麼大的臉面。
可惜如今他行動不便,屠家又敗了,說話也不如以前硬氣,只好靠嘴皮子擺弄一二。
那受傷三人組又不傻,哪裡聽不明白人家的意思。
那據說扯爛了二兩銀子衣服的漢子當場便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