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子不給力,醉態可掬,嘴裡也不敢叫出聲,舌頭疼。撲騰著爬兩下,沒有爬出窗,他認命的靠在視窗,任由青妖梳理自己頭發。
“既然他不敢來,咱們也不必在意,沒有他,這文會就不開了麼?三月湖畔,那邊的文會已經開始,若是咱們作的文章,唱的曲子不如,將來必被恥笑。”
“孫兄說的對……。”
“安靜。”孫劍壓下吵鬧,請中央的幾位老夫子說話。
這幾人都是南院老師,其中就有韓毅在。韓毅比較年輕,他沒有資格代表老師,說話的是一個白鬍子夫子,老夫子雙手虛壓:“最是一年好顏色,秋來月明八月香。算起來從八月開始已經沒有辦過文會,乾龍之事緊急,大家無心作文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乾龍之事告一段落,大家想必又積攢了一肚子好詩詞,好文章。”
人群有笑,像是在附和老夫子所言。
老夫子也笑道:“其實我也憋壞了,許久沒有聽到新的文詞出世,可把我急壞了。三月湖畔,城西那群人早已等著,這一次將咱們城東完全壓下去,若是不如,可就輸了。”
秀才們笑著,或者憤憤不平:“前次就是他們佔了上風,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不如他們。”
“甚好。”老夫子坐下:“依照規矩,今夜的第一篇文章乃是以花為題,大家各抒己見,寫的好的,我會誦讀。若是出城才文,我會送達吏部,由吏部印發,傳遍全城。”
氣氛熱鬧起來,夏弦被丟之腦後,眾多秀才為了壓倒城西文會,絞盡腦汁開始思考。
城東文會稱東會,城西文會叫西會,歷來兩邊就不和諧,總想壓倒對方。傳承幾百年的習慣,如今成了每次文會的主題。
夏弦看見好多人,他也想出門去看看,問一問孫劍,左寒煙在哪,只是腳不聽指揮,往前走偏偏要退後,天旋地轉,不辨南北,他走不動。於是他摸下窗邊的紙筆墨,想寫一首詩證明自己來過,否則人人都認為乾龍人膽小如鼠,不敢來參加東會。
摸著筆,剛寫一個字,就連自己也看不下去,哪裡是字?分明是一條條蚯蚓爬到了紙上。寫的太痛苦,他丟下筆,不知怎麼辦。
窗外有人誦讀:“月白聞筆起,雕砌碧螺框。新作蘭花盆,粉墨枝葉嬌。”
大約是某位才子的大作,人群紛紛叫好,甚至被傳至中央老夫子手裡。
“這首《誦蘭》寫的是很好的,只是可惜最後一句寫的不太好,沒突出蘭花君子氣質。”老夫子和身邊人品評:“暫時先留下,看彙聚的浩氣,大抵有可能成為出城之才。”
又看幾眼,那個“嬌”字,大煞風景,他將詩作收起。又接過一張紙,紙上浩氣迷濛,卻是一城才華。老夫子不由誦道:“學而貴精,不專無行。盆栽貴神,不美有形。雖……。”
這是一篇賦,將學與花論,寫的不凡,叫出人來,那人是熟面孔,恰是劉向北,劉家大公子。
“好賦好賦,此文可以傳達吏部,就是不知能不能在五個名額中佔據一席之地。”老夫子搖頭晃腦,像是品嘗到美酒。
氣氛火熱,自古文人相輕。哪裡容許別人寫的比自己好,一個個絞盡腦汁想文章。有幾人或許是缺了靈感,大口喝酒,將自己灌醉,執筆道:“拿紙來。”
仿效的是古人之風,狂書疾詞。
夏弦搖著腦袋,終於清醒幾分,他默默撿起筆,那硯臺中的墨汁被他碰翻,一地烏黑,不得已沾地上墨水繼續書寫。
你們說乾龍人膽小如鼠,不敢來,我偏偏就來了,莫非你還能趕我走不成?將我灌醉,把我鎖在屋子裡,不讓我出現,好讓你們嘲諷,什麼文會?全是騙子。
這時候腦子不清醒,他搓著手,用蚯蚓爬行的筆跡,在紙上畫出一個個“字”。那幾乎不能稱為字,只能用畫出來形容。
摸索半晌,好歹是“寫”完了一首詩。其實根本不是寫作,而是抄襲,誰讓這世界沒有唐宋?若是不寫出來,這些東西只會消失,世上又少了許多文學瑰寶。
況且他現在腦子裡全是漿糊,想寫也寫不出來。
寫完詩,他哆嗦著像一個八十歲老者,將文章送出窗外。恰好有人走過,撞在他手上,將那張紙撞飛。
夏弦欲哭無淚,看著身上的印章將彙聚的浩氣吸入,這裡沒有一點能驚動大家的動靜。
“我的……詩……”
這會掙紮著,總算是頭朝下從窗子裡栽出去,青妖拼命的提著他衣領,小小身子拉不動,被帶的一起摔在地上。
一人一鳥滾在地上,好久才爬起來,靠著牆喘氣。至於文章,早就飛遠了。
眼見好文章飛遠,雪羽青妖不等呼吸均勻,急不可待的飛去抓。
但人太多,它拼命的飛啊飛,還是抓不住被人群動作帶飄的紙。身子又小,不到十厘米長度,被走過的路人一撞,它暈叨叨的撞在屋簷上,又落到地面,夏弦看到也牙齒疼。
不服氣的青妖飛走,看到紙張飄往人群,它“咕咕”叫著,展開翅膀飛去,拿出了搏擊颶風的勇氣。人們只看到一條白色影子飛來,將什麼東西抓在爪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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