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只知道有個東西在吸引著自己,而自己也被這東西牽著鼻子走,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竹屋裡。
“新兒,你先出去吧,老夫要和葉兒說幾句話。”蕭燁摸著已經發白的鬍子,嘆了口氣道。
蘇新再是愚昧,也知道宋葉和蕭燁兩人絕對有事情,但蕭燁已經開了口,蘇新也不敢忤逆,恭敬的退了出去,此刻偌大的屋子內只剩下宋葉和蕭燁兩人。
蕭燁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了的女子,這個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更不是自己抱在襁褓裡的那個嬰兒了,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了!
“你,你還好嗎?葉兒……”蕭燁顫顫巍巍的開口道,就算已經知道了蘇新帶著宋葉來此的目的,也知道宋葉發現這一切後的反應,但蕭燁還是先開口了。
“你覺得我好嗎?”宋葉輕笑了一聲,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的師父竟然是自己的外公,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你還是要接受這一個事實!”蕭燁嚴肅的看著宋葉,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轉眼間變得平靜,平靜的有些詭異。
“所以,蘇新真的是我同母異父的兄長?我娘……我娘真的是皇帝的妃子?”
“……”
“你,還打算隱瞞我嗎?”宋葉聲音顫抖的看著眼前的蕭燁問道。
蕭燁臉色微微發白,鬍子有些抖動,最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沙啞的聲音慢慢從喉嚨裡發出來:“是,你娘,是皇帝的妃子,也是我的女兒……”
“……”
“她不愛皇帝,愛的是你父親。”
“……”
“可是,皇帝愛著她!”
蕭燁說到這裡有些痛苦,原本蒼白的頭發此刻彷彿又白了幾根,一陣風吹過,宋葉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一般,但宋葉知道,蕭燁不會被吹倒!
“當初,是你撿的我還是擄走的我?”宋葉按捺著內心的情緒,佯裝鎮定的問道,腦海裡卻是想起宋商以前無意間說的那句“葉兒,當年是為父不好,害得你被奸人擄走,還害得你娘親為此喪命,還好上天有眼,讓為父尋回了你,這下你娘親泉下也會閉上眼睛了,為父日後去了九泉也好與你娘親交代!”
“葉兒,還記得為師與你說過,有時候,人活的糊塗一點就糊塗一點,太清醒了,更難受。”蕭燁看著宋葉說道。
“我從來不是個糊塗的人,也不會甘願糊塗,這一點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嗎?”宋葉接近咆哮般的吼道,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偌大的空間裡。帶著絲絲質問和痛苦道:“告訴我,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這一切!”
“……”蕭燁聽了宋葉這話,身子微微一顫,眸子裡的傷感更加濃鬱了幾分,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宋葉,彷彿在宋葉的身上看到了那個自己最愛的女兒,也是最讓自己難過的女兒。
宋葉被蕭燁這麼一看,不由覺得有些心悸,心裡的怒火漸漸由害怕代替,害怕從蕭燁嘴裡聽到自己所不想聽到的事情。
過了許久,蕭燁像是認命了一般,看著宋葉一字一句道:“當年是為師擄走了你,只是為了報複宋商,報複他不計後果帶走了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