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豈敢!多謝趙軍使扶持照拂,我這才在山裡待的安穩。你老武藝非凡,英武蓋世,又贈我長槍,我感激不盡。只是我實在是窮鄙,無以為報啊!此後趙軍使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說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莊毅再次躬身行禮,陪笑著大表忠心,大拍馬屁。
聽著這話,趙文德覺得無比的刺耳,要不是家主事先傳話來了,讓他不要苛責太甚,否則說不定他會就要爆發了。
“你你……你說什麼……好一個無恥之徒!你還知道啊!說吧!你在寨裡練兵,意欲何為?”趙文德惱羞成怒地大吼。
“那才幾個熊兵,只是為了將那些歪瓜劣棗約束起來,以免他們自行外出,幹些不好的事情,絕沒有其他的意思,趙軍使但請放心。”莊毅心裡一咯噔,敢情上次跑出來的幾個家夥,是趙家的眼線,看來回去還得好好整頓一番。
“是嗎?你這次帶了些什麼貨物,不會是想要盔甲武器吧?”
“趙軍使猜對了!沒有武器盔甲,如何弄到戰馬?還有糧食布帛和鹽鐵也是需要的,此後,絕不敢誤了趙軍使的大事。”
“你什麼時候動手?打算搶哪一部?”趙文德一張臭臉終於緩和下來,走到主位上坐下,命軍士去端茶水。但莊毅卻不好坐下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可有點麻煩了呢,想必趙軍使也聽說了,契丹人和奚人將要開戰,我們也要找個好時機才能動手啊!能不能到八月底再交上次那批貨的戰馬?到時我一定多付一百匹,望趙軍使能寬限些時日,我才好做足了準備。”莊毅略一思索,立即回道。
“不行……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戰馬必須盡快交付,他們不是還沒打起來麼,你這個蠢貨,就不知道趁早動手啊?”趙文德吹鬍子瞪眼,幾乎要怒吼起來。
軍士終於端著一杯茶水姍姍來遲,放在趙文德身邊的矮幾上,然後退到了一邊,卻沒莊毅什麼事了。
“他們在備戰吶!我們此時動手,搞不好就送羊入虎口了,我這賤命丟了倒沒什麼,就怕誤了你的大事,所以這次的貨物,趙軍使你看……”聽他開口喝罵,莊毅心裡恨得牙癢癢的,臉上卻堆滿了笑,試探著問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從幽州進貨,得從鹽城守捉透過,莊毅可不好得罪了他。
“你的貨物送到漁陽去,我家家主要見你,明天一早讓五郎前來,他帶你前去。”趙文德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重重地放下。
“哦……也好!那我就告辭了!”莊毅訕訕笑著,行了一禮告辭出來時,天快黑了下來,高弘勳和十名親衛仍在門外傻等。
回到客棧,門前挑起了高高的燈籠在晚風中搖擺,小婢女梅香打著燈籠,孤零零地站在門前,伸長了脖子遠望,見到莊毅就咯咯笑著跑上前來,拉了衣袖就往客棧裡拽。
“幹嘛呢這是……有什麼事啊?”莊子毅疑惑地問道。
“沙固大哥在後邊大院裡和人相撲呢!已經扔出去好幾個了!連店夥計都跑去觀看呢!”梅香興致勃勃地說道。
“這些精力過剩的家夥,趕了幾天路也沒累著,元志用沒攔著?”莊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元志用是誰?我不認識啊……”梅香心裡一突,掃了旁邊的高弘勳一眼,瞪著大眼睛,搖搖頭說。
“得了……怪不得艾蘭把你留下了,挺聰明的嘛!瞅你那點小心思,你還怕元志用敢把你怎麼著啊!走……看看去!”看小丫頭撒謊後一臉糾結的樣子,莊毅有些苦笑不得。
“就是他先跟沙固大哥爭執,被沙固大哥打了!然後大夥兒就要跟沙固大哥比試撲法。”梅香心裡有了底氣,這才如實說了。
還沒到後院,就聽喝彩聲一片,院子裡人影重重,燈籠照的亮如白晝。莊毅踏著樓梯上了二樓走廊,高弘勳也跟了上來,眼見沙固光著膀子將一人摔了出去,又向場中邀戰。高弘勳有些興奮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見莊毅不開口,他也不好要求上場。
莊毅可沒興趣看這曲“戲”,解下腰間的橫刀,連著刀鞘一起就扔向了樓下,橫刀“啪”的一聲,打在沙固的背上。沙固勃然大怒,猛地轉過頭來,一腳挑起橫刀一看,頓時象洩氣的皮球般呆了一呆,瞪著牛眼在人群中搜尋莊毅的身影。圍觀的人群也有些納悶,紛紛左顧右盼,尋找橫刀的主人。
“看什麼呢……身手不錯嘛!贏的賞酒一壺!輸的明日一早起來帶頭裝貨,解散!”高毅高聲喝道。
眾人這才看見他的身影,紛紛搖頭嘆氣,一臉掃興地散場。只有沙固滿臉驚喜,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