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吃?”樂凝看著他剝開雪糕。
“我不吃,我拿來玩,要不然就你手上有我沒有多不公平!”男孩呲牙一笑,真的拿著兩根雪糕蹭著玩,“我倒要看看哪根融化更快。”
無聊。
樂凝在心裡送他兩個字。她轉頭到另一邊,剝開一根,慢慢吮吸著,雪糕很甜,也很涼快,可天氣還是好熱,心裡好像還有點悶悶的。
這裡沒有人,兩人都不說話,只有知了在叫,一聲接一聲,似乎也很無聊。
“樂凝。”男孩突然把雪糕往旁邊一放,喊了她的名。
樂凝微愣,轉頭看他,他剛才叫她——樂凝?他臉上竟是她沒有見過的認真表情,好奇怪。
看著她那個愣呆,男孩卻嬉皮撇嘴,“幹嘛?叫你名字就把你嚇傻了?你膽子怎麼那麼小!”
樂凝悶悶的,低頭吃自己的雪糕。
“樂凝,”男孩又叫,烏眸湛亮,盯在她臉上,“我下個學期就不跟你同班了。”
樂凝看過來,“為什麼?”
“我要走啦,這個月底就走。”
走?“你要去哪?”
“回家啊!對了,我家搬到太平洋另一邊去了。”
“哪邊?”
“西邊。”
“西邊,那是哪裡?”
“笨,太平洋西岸當然是加拿大啊!”
“加拿大?”地理書上說,那是個靠近北極的國家,“那裡不是很冷嗎?”這個巫馬陽,可是很怕冷的。
“是啊!是很冷,可我又不住那裡。”
“你不住那裡?”為什麼又說搬過去?這個巫馬陽!總是愛捉弄她,她真是一點都不喜歡。
“因為我會去澳大利亞外婆家讀書,至於加拿大,大概只是放假的時候回去住幾天吧!”
“哦。”樂凝繼續吃雪糕,這個巫馬陽,他們家是很有錢的,不是很,是十分,極其,非常,聽說他是家裡的獨苗,卻偏偏是個病秧子。
“哎!”男孩突然嘆氣,仰望密密實實不透任何一點光的枝椏,“凝丫頭,我走了,晏年哥也去大學,你以後的日子一定過得又悽慘又無聊。”
樂凝怔住,呆呆看著他,一時竟忘了把含在嘴裡的雪糕吐出來。這個巫馬陽,就是這樣的討厭,她要吃甜甜的雪糕就是因為晏年哥哥今天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很快就要去別的地方讀大學,她以後不能時時看到他,想躲也沒的躲了。
“吃根雪糕也吃得那麼醜!”男孩撇嘴,伸出手揩拭她流到下頜的雪糕汁,看到沾了綠豆渣的指腹,一臉嫌惡要往她身上抹,卻見她一身潔淨白裙,又收了回來,向後甩了甩。
樂凝因他揩拭的動作更驚愣,很快回過神,悶聲說了句:“不用你。”她吐出雪糕,從裙兜掏出一包紙巾,還沒開啟就被男孩搶去,他扯出兩張,一張丟給她,“有紙巾也不早說,害我弄髒手。”用紙巾使勁擦了擦手,然後捏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垃圾簍。
樂凝眉頭皺皺的,擦淨嘴巴,起身將紙巾丟進垃圾簍,手上的雪糕已經化得差不多,她也不想吃了,於是一併丟了進去。
男孩也走過來,把沒開封已融化一半的雪糕丟掉,問:“要不要再去買?”
“不用了,我要回家。”樂凝搖頭,撐開自己的小傘。
“幹嘛走那麼早?”男孩叫。
“我要回去午休了。”她不理會,撐著傘走出樹蔭。
男孩沒跟上,看著她,等她走了好幾步遠,突然大聲說道:“凝丫頭,你已經白得跟鬼一樣了,以後不要再穿白衣服了!一身死白,比鬼還像鬼!”
樂凝心裡悶氣更多,他自己還不是白白的跟鬼一樣!不理不答,繼續走。
“樂凝,明天想吃雪糕我再請你!在走之前我天天請你吃雪糕!”
“我才不要吃你請的雪糕。”樂凝繼續走,扁扁嘴,隔在傘下小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