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她笑了笑,調整姿勢,語調軟軟,與他分享,“第一次,是在大學第一個寒假,我化了一個非常豔麗的妝容回家。”
“結果呢?”
“結果剛進家門,就把媽媽嚇壞了,她以為是爸爸在外面找的第三者跑來家裡挑釁,後來認出是我,差點把我罵了一頓,我只好騙她說是同學的妹妹在學化妝,拿我來當模特。”
“那是樂老師第一次化妝?”
“之前練過很多次,但都沒出門。”
“下次化給我看?”
“……我得去跟阿青借工具。”
“好。還有嗎?”
“還有——在畢業論文答辯前兩天,我去剃了個光頭。”
“光頭?”
“嗯,光頭,”她恬然一笑,“一根頭發都不剩的光頭。”
“把老師嚇壞了?”
“嚇壞了,班主任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症,差點要組織全校師生為我捐款。我最後騙他,說只是一般的皮炎而已。”
他忍不住放笑,“原來樂老師也是個小壞蛋。”
“嗯,會撒謊的小壞蛋。”為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她早就學會面不改色的撒謊。
“這不是撒謊。”他吻了吻她的滑肩,“那麼跟墨懿呢?”
“和墨懿——有好多好多,第一次是她帶我去自由攀巖,不算上挑戰。攀巖的地方是高而陡峻的山峰,以為已經萬無一失,可我卻犯了大忌,中途踩空,那次墨懿為救我,腳被壓傷,左手韌帶拉斷,整整三個月拿不了解剖刀。”
身後靜了靜。
樂凝回頭,“彥和可以不討厭墨懿嗎?”
他摟住她,“傻瓜,老婆的朋友當然不會是敵人。”
樂凝展顏盈盈,趴回原位,“墨懿曾經做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挑戰。”
“嗯?”
“替我上課。”
“她能上課?”
“嗯。那回我風寒感冒,很嚴重,咳得連講話都困難,當時墨懿休假住在我那,她提出替我上課,作為一次新挑戰,我答應了,因為我知道她能做好。上課前一天,她花了整個晚上來備課,那次的課主講宋詞,為了突出教學效果,她一身古裝上陣。”說到這,樂凝忍不住笑出聲。
“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讓我的學生很驚豔,前半節課上得十分順利,可是下半節時,不知道怎麼就扯到以前熱播過的電視劇《大宋提刑官》,說到自身的專業,她就完全忘了教學大綱,口若懸河談起工作經歷,學生們聽得好入迷,下課了還不肯離開,隔了好久還追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聽墨老師的課。”
他搖頭又無語,“那個墨懿,還真會搶飯碗。”
“沒搶。她後來受校方邀請,還去醫學院講了幾堂課,可是才上了三次,她就意興闌珊了。”
“為什麼?”
“她嫌學生太多太吵,因為她一直面對的是躺在解剖臺上,不會說話的屍體,她覺得那些屍體比學生可愛。”
湛彥和再度搖首,對那個墨懿,他懶得予以置評,隨即換了話題,“自己以前是膽小鬼,那麼進行新挑戰的時候會害怕嗎?”
樂凝搖搖頭,“我會在心裡模擬真實情境。”一遍一遍,所有可能出現的狀況和必須面臨的問題,她都會在模擬過程中找到應對方案,這樣就不會臨場退縮膽怯,“99都成功,做得很好。”
“那剩下的1——”
軟軟的聲音忽然變得悶悶,“洞房花燭夜。”
他心悅燦燦,把沐浴搓放置一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