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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季千羽帶著兒子和孫子上山了。走了一段路,他才想起找狗的事,對自己很無語。兒子和孫子應該不會起疑吧,亂石崗這麼一大片石山,狗狗說不定正在某處睡覺呢。
先到黎天黎華合墓前,在季千羽的要求下,季流風和季風華戴上眼罩,豎起耳朵聽到轟轟轟的聲音。沒想到老祖宗的墓上有機關,難怪他們不用帶起墳工具,墓裡肯定有非同尋常的隨葬寶貝。開墓提取季天承大老祖宗的遺骨也是同樣,季流風和季風華老老實實地戴著眼罩聽聲音。
帶著兩小塊遺骨,季流風和季風華迫不及待地返回改為研究室的三居室住宅,小心翼翼地將遺骨儲存起來,然後電話通知莫辰到煌貢大酒店,他們一家要快樂地吃頓大餐,可惜不能叫上鬼地的那位一起,將來一定有機會。
跟著指導老師學習,季風華成功做出血緣關系鑒定報告,證明父親季流風跟季天承大老祖宗和黎天老祖宗有血緣關系,而為父子關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季流風崩淚,鬼地現在那位果然是他的克隆父親,他是父母相愛生出來的孩子,是人類,兒子也是百分百的人類,他的模樣只能解釋為超代遺傳,可能跟父母接觸到的季天承大老祖宗的能量靈體有關。
有了鑒定報告,季流風開始實施計劃。一切順利進行,世界嘩然,難以置信幾百年前的新世界之初竟然暗藏這種大事。錄音顯示的時間沒有假,鬼侍提供的影像資料沒有假,囚虐天華集團董事長夫妻的地方有據可查,還有當時的媒體報道證明,尤其是照片和血緣鑒定報告說明當時受援救的人正是季天穎。遺憾的是,身為季家後代的世督季流風究竟是不是前任鬼侍夫妻的親兒子仍舊無法證明,鬼侍拒絕證明與案情無關的他跟世督之間的兄弟關系,也拒絕告知前任鬼侍夫妻的遺骨在哪裡。
民眾支援世督季流風的翻案做法,他在為世界做實事,關心民生,過程中的意外收獲像是老天爺對世督的一種獎勵。輿論出現熱潮聲音,覺得季家後代有權要求政府大樓的相關權利。順應這種聲音,季流風宣佈延續政府大樓的公屬權,但作為不公的歷史遺留問題,以明確的行政案令出臺一項措施,政府每五年需向代表季家的明確血脈鬼侍季千羽確認公屬權下政府對大樓的使用權。
季千羽跪哭在黎天黎華合墓前,在無望中期盼地等待了幾百年,終於等來了為父母正名、為天華大樓正身的光明日。哪怕今世將結束生命,他也沒有可擔心的了,鬼侍的一切連同彌六合可以託付給兒子和孫子,他未能完成的彌六合的願望,後代們終有一天能夠完成。
解決了首要大事,季流風開始設法解決居住權證的問題。這件大事真的很困難,季流風反複權衡後覺得不能操之過急,尤其不能緊接著翻案一事進行,中間需要較長時間做緩沖,尋找最佳方式。
季風華大學畢業了,按照馮茂竹的要求,他與陸華凝領取結婚證,舉辦了簡單的婚禮,家人、親戚、朋友聚在一起歡慶了一天。
這一天,鬼侍季千羽送上兩份大禮——富東集團和海健悅的産權轉讓協議。富東集團百分之九十的股權由季風華持有,百分之十的股權由陶毅川持有;終止海健悅對新府基金的資金支援,海健悅百分之七十的股權由季風華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由賀青祥持有。季風華不知道該不該在轉讓協議上簽字,爺爺給他的禮物太重,他恐難勝任。
季流風記得父親跟他講過的緣由,而且兒子不正想明面上創業實則研究生命秘密嗎,不僅需要大量資金支援研究,而且富東集團和海健悅的業務和技術非常適合兒子搞研究,若還能獲得龍熙科技的技術支援,那就太完美了,彷彿是為兒子量身定製的研究資源。
季風華勇敢壯志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大膽地向爺爺提出入股龍熙科技的請求。他初中時跟父母一起在龍熙科技造首個怪鳥機器控制系統的時候就聽說了一個傳聞,龍熙科技的幕後金主是鬼侍。
有了富東集團和海健悅不夠,還想要龍熙科技?季千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孫子的野心,能否稱之為貪婪?從兒子和孫子一直以來的表現來看,他們倆不像貪婪之人,應該有其他目的。季千羽認真思考後,跟連瑞龍和連沫熙兄妹進行了一番長談,達成協議,他出資金收購昂古科技,與龍熙科技合併重組為新世昂古集團,連瑞龍控股,佔股百分之四十,季風華和連沫熙各佔股百分之三十。
需要的資源結構組合完成,季風華將與研究有關的富東、海健悅和新世昂古的技術和物資集在自家研究住宅裡,結合父親提供的政府秘密研究成果,跟母親和妻子一起開始正式的生命奧秘研究。
時不時有怪物溜進亂石崗、偷窺鬼所,季千羽明白了兒子和孫子的用意,對這種得寸進尺的行為很無奈,卻只得放縱,一是想看看兒孫究竟在做什麼研究,二是他能與時俱進,透過抓到的實驗體研學最新技術。
兒子和孫子每週末來看他並留宿,兒媳和孫媳婦每月陪著來一次,季千羽很快樂,雖然不得不將彌六合、妻子能圖體和兒子的所有畫作藏在地下室裡。也有頭疼的事,兒子很關心他的私生子成長情況,他思盡話窮得謊話難圓,孫子則大膽地趁夜爬牆進亂石崗,兒媳和孫媳婦也不老實,做飯的時候在廚房裡找暗道口。
“老虎不發威當你是病貓啊。”彌音蛋嘲笑道,“鬼侍威名掃地。”
“我總覺得風兒和風華似乎知道我的什麼秘密,把我對他們的態度碼得死死地。”季千羽對著鏡子試擺嚴厲樣。
“從那些怪物的情況來看,風流小仔和風花小仔在探究彌六合、音音影像和淩空子的真相,雖然是攜帶細胞結構系統和人造能量的人造品,但做出來的東西越來越靠譜了,我們要小心點。”彌天蛋提醒道。
“嗯,他們在研究環境和能量影響下的生命變異和新生複制,還有某種成像技術。”季千羽點頭贊同,“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得設法將他們的研究方向轉到意識場能量和諧或滅除上。”
“再看看吧,說不定你能從他們的設想中得到靈感,那可是風流小仔獲悉的秘密研究成果和風花小仔異想天開的設計結合起來的世界最新技術。”彌天蛋贊嘆道。
“承天、禦天,你們也談談看法吧,怎麼越來越沉默?”季千羽挺得意,想從世界老大口中聽到對兒子和孫子的贊美詞。
“幾百年來你沒多大進步,風流小仔和風花小仔卻一日千裡,老大們對你已經很無語了,你想讓他們說什麼。”彌天蛋瞬轉口氣嘲笑起來。
季千羽刷地紅了臉,在心裡腹誹幾個老大在那個世界裡用了一千多年的時間也沒做出個名堂來。肚子裡的話剛消,季千羽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承天蛋和禦天蛋火紅的利光直指他的心髒處。
正如彌六合所言,季風華的實驗體越來越靠譜,政府的秘密研究越來越接近鬼侍心魂的真相,尤其是淩空子的能量結構系統,看著深夜裡飄蕩在亂石崗上的實驗性魅影,季千羽越來越期待。
根據父親的情況,季流風估算著新一代鬼侍接管鬼地的時間,還有十年左右,這個父親就會消失。他與這個父親明面上是兄弟關系,易於相處,若將來是叔侄,肯定尷尬,新父親可能會避開他,他難以與新父親見面共聊共享他創下的政績,必須在這個父親還在時解決季天穎爺爺遺留下的歷史問題,與父親共歡共慶。
全身心撲在研究貼近鬼侍奧秘的實驗體上,兒子和兒媳一直未考慮生孩子的事,結合政府秘密研究成果,仿生鳥實驗體終於趨向成熟,季流風覺得可以一試,而且他想到了將實驗體和居住權證歷史結合起來的辦法。
歷來的狂歡節均是各區自慶,中主區的節日由政府在大企業的贊助下舉辦,各附屬區則由民眾自行發起慶賀。昭理紀五十週年狂歡慶,季流風決定以世督之名宣佈舉辦全民統一狂歡慶典,主場在政府大樓前的新府廣場,分場則是各區交界的高架電網牆邊的荒涼地,由分場將高牆隔開的各區連線起來。屆時,關閉所有電牆警戒,裝飾上浮影畫和自影燈,營造出古神歡樂場景。配合地面歡慶氛圍的是影現在空中的海市蜃樓,由混在放飛的鴿群中的仿生鳥成像,將歡慶場景呈現出來並延演開逐漸遍佈陸地上空,延演出來的景象不是地面景象的複制呈現,而是歡慶中的人們的意識映象,仿似宇宙意識的物化,讓人們的意識受到震撼,逐步意識到世界的和諧統一性,居住權政策調整就能順理成章地實施。
首次狂歡節慶典改革比較成功,地面上出現仿照鬼牆佈置的夢幻般的六芒星幻景,天空中的蜃樓之光在厚塵中幻若仙境。空中的意識映象延演圖景雖未能清晰顯形,但仿若歷史記載中的絢麗的極地極光如同空中之城輝發出的神光,若隱若現的光影緲景如同神思,反射人思,或似人思投射於神光中。人們狂情難抑,他們或多或少在幻緲的光影中看到了內心某時候的瞬間意識呈現,好像蔔卦中模稜兩可的預示。
在民眾的呼籲下,每年狂歡節延長為三天,空中的延演蜃樓在妙光中越來越清晰,人們看到了內心的映象,雖然明白是人為,但如此精妙的呈現一定不是簡單的人工技術,像極了看透人心的鬼侍傳聞。天災後,鬼侍出現,地界被不透天示的世人分割槽,人心相離。誰曾想,獨守鬼地的鬼侍建設的飛天夢會館竟然是一種天啟,不是被新世界之初的創世者誤解為的人意隔離,而是晉階相合,非三途六道,而是六合時邕、九九歸一,這才是祭天之司民司祿。
昭理紀五十六週年狂歡慶,高架電牆不見了,地面上升起霞光,各區民眾穿梭在霞光中,與古神共慶,思景遍閃陸地上空,縹緲化影於海天之間。
深夜,季千羽站在亂石崗頂峰,看著夜空中觸手可及的輝爍光影流下熱淚,兒孫們在前人的肩上為殘留的人間創造了一個與穹靈相連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