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荒般地扒了幾大口飯,莫辰緩緩氣息,抬頭看著季流風問道:“誰告訴你我躲在這兒?”
躲?季流風轉身面向莫辰:“發生什麼事了?我是無意中被清潔工帶來這裡的,我不知道你在這裡。”
“無意中?”莫辰含淚疑惑地問道。
“先說你的事。”季流風放下碗筷,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去莫辰臉上的淚。
感受到季流風的溫柔,莫辰哭著把頭抵在堅實的胸膛上:“組織裡出現叛徒,不知道是誰。爸爸召集緊急會議,去車庫準備開車前往會議地點,在車庫裡被幾個人強拽上一輛車。我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後面看見了,迅速轉身跑回廠區。大門處肯定有人蹲守,我只能翻牆逃跑,想去鬼侍那裡。路上發現被跟蹤,我只好兜圈子,趁後面的人沒跟上來時,迅速跑進一個垃圾站躲在垃圾堆裡,後來跟著清潔工坐上運垃圾的車來了這裡。我的手機被清潔工拿走了,我又不敢在不知外面情況的形勢下借電話冒然聯系你和丹寧,更不敢聯系組織成員,只能暫時裝傻留在這裡。但這不是辦法,我必須設法出去到鬼侍那裡。”
季流風伸出雙臂,心疼地把莫辰摟在懷裡。實實在在的身體相貼,季流風感覺無比心安。
莫辰微微一愣,緊緊抓著季流風的衣服感受溫暖,輕聲說道:“我學鐘聖雅,把名單和大事要點藏在鞋墊下,就是我現在穿的這雙鞋子。”
“什麼名單和要點?”季流風低聲問道。
“組織裡的偵查員查到司祿處要員陳罡奇怪地出入第二附屬區裡的一個小區,有兩次身邊跟著一個女人,兩人手挽手挺親密。組織決定從那女人身上入手,查出她是鐘聖雅。爸爸覺得鐘聖雅身上有秘密,決定偷探她的房間。我們找到一個機會,她外出了,於是撬門進去搜查。我看到鞋櫃裡幾乎全是高跟鞋,只有一雙比較新的運動鞋,就拿出來檢查,發現每隻鞋的鞋墊下有一張名單,像影印件,一張像是司祿權暗組織人員名單,另一張名單上有你、鬼侍季千羽、馮茂竹、曹深等數十人,很明顯是暗殺名單。爸爸和另兩個成員找到鐘聖雅的筆記本,上面寫有大事要點。我們拍了照後迅速撤離。爸爸把名單和鐘聖雅的大事要點印了四份,一份由我交給鬼侍,爸爸留一份,另兩份交給組織裡的兩個重要成員,他們三人設法至少有一人能夠把東西交到馮茂竹手上。所以爸爸召集緊急會議,準備跟組織成員一起商量交遞法。不知道是鐘聖雅發現異狀通知了陳罡和暗組織,還是真是組織裡出現叛徒,爸爸可能已經……”莫辰泣不成聲。
“在抓到你之前,你爸爸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要用你爸爸引出你,你應該也在除人名單上吧。”季流風安慰道。
莫辰點點頭:“必須盡快將名單交給鬼侍,讓馮茂竹和曹深等人注意安全。”
“我設法借電話通知鬼侍,他會派人來接我們。韓丹寧呢,她在名單上嗎?”季流風問道,仍舊緊抱著莫辰不鬆手。
扭了扭身子,發現季流風的懷抱沒有一絲松動,莫辰放任自己靠在令人安心的胸膛上說道:“丹寧不在名單上。”
“我聯系不上你,也聯系不上她,你們倆的手機均關機,她可能出事了。”季流風哽咽道,收緊懷抱,他不能再失去懷中的這個女人。
莫辰一驚,既是為韓丹寧的情況,更是為季流風的動作,可現在不是弄清楚情情愛愛的時候,於是說道:“只要把名單和大事要點交到鬼侍手裡,他肯定有辦法轉交到馮茂竹手上,證據確鑿,就能對司祿權暗組織人馬進行抓捕。我們動作越快,我爸爸和丹寧他們才有生的希望。”
“我們一定都會好好地。”季流風輕聲安撫。
“吃飯吧,吃完飯,我要上幾個小時夜班。你就在這裡等我,這裡是我的寢室。”莫辰羞澀地拍拍季流風的胸膛,示意松開懷抱。
放開懷中人,季流風皺眉環視了一下所謂的寢室,端起飯碗開始吃飯。
莫辰去上班了,季流風小心謹慎地在垃圾處理廠裡兜了一圈,覺得這裡確實是挺好的藏身處,一般人想不到過慣舒適生活的人會忍受這裡的環境。在這裡的人全是穿著粗製工裝的清潔工人,輪班制,夜裡沒上班的人都不在廠裡,上班的人忙得沒有停歇,互不說話,像機器人一樣,除了那兩個不見人影的清潔工,他沒跟其他工人說過話,找誰藉手機呢,會借給他嗎?看來只能等明天,鬼侍弟弟要為他瞎操心一個晚上了。
回到雜物間,季流風把靠牆立著的大木板放倒在地上,這應該是莫辰的“床”。驚魂了一天,放鬆下來後倦意襲來,季流風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被觸了一下,季流風的大腦立即醒神,繼續閉上雙眼等待。這種感覺如夢似真,必須弄清楚他究竟在春夢還是在現實中被採花。
等了良久,臉上沒有任何感知,季流風不由得自嘲,果然在春夢啊,他傻乎乎地期待什麼。正準備翻身繼續睡,輕微的熱息撫上臉,季流風心裡一緊,大氣都不敢出,意識無比清醒地感覺到唇被溫潤的柔唇覆蓋,被輕輕摩挲了一下,柔唇隨即撤去,而他的唇電觸般發麻。
內心激動又惡作心起,季流風準備當場逮住採花大盜的採花行為,繼續閉眼假寐。他等得很有耐心,在心裡不停地默唸“莫辰”。終於,甜甜的氣息又一次輕撫在臉上,柔唇輕貼上他的唇。季流風迅速抬起眼皮,眼裡含笑,對上一雙星花眼。
星花眼瞬間變成突瞪的金魚眼,莫辰的臉火燒般紅燙,騰起身子沖向房門。一隻大手啪地一聲按在門上,她使足吃奶的勁兒也打不開門,只得低垂著頭任憑發落。
“你偷偷採了我幾次?”季流風調笑道。
莫辰貼門思過,抖抖索索地舉起手,拇指靠掌比劃出一個數字“四”。
“四次?分別是什麼時候,說清楚。”季流風故作嚴肅。
莫辰嚥了口唾液,微側頭斜眼瞄了瞄季流風難看的臉色,使勁憋著眼淚,食指朝後指了指,聲音像小奶貓一樣:“那裡連著有三次,第一次是在……我守睡的第二天夜裡。”
是真的?!夢裡的相擁親吻同時在現實中發生!季流風神情複雜地盯著莫辰的後腦勺,他該怎麼處罰這朵鬥膽的鬼臉蝴蝶花,他原以為交給韓丹寧的初吻竟然早被鬼花奪走了!莫辰果真是個妖怪,有邪氣,他夢中處處有她,心裡的重要位置上也是她。莫辰這股邪氣,他收納了。
哽咽聲傳入耳朵,季流風這才發覺惡作劇過頭了,趕緊伸手要把莫辰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莫辰死扭著身子面門,雙手扭開門鎖想逃。季流風用膝蓋一頂,門砰地一聲關上,加大力氣硬把羞哭出聲的小女人轉過來面對他,主動獻上自己的吻。莫辰驚得像尊蠟像,呆呆地任由季流風的唇堵住自己的唇。
沒有回應?季流風很挫敗,睜開雙眼看著莫辰梨花帶淚的呆傻樣兒,又好笑又疼惜:“原來你喜歡當採花人,我也喜歡這個角色,我們可以互動。你真棒,把我的初吻採走了。”
驚回神,一雙大眼瞪了又瞪,很快變回星花眼,莫辰雙手握拳踏跳幾下,欣喜雀躍得差點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