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風乖順地點頭。
飯菜擺上桌不一會兒，季千羽開門走進租住房，看見妻子和兒子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正在播報附屬區的遊行抗議事件。
“鐘世督有得忙了。”季千羽有些幸災樂禍。
季流風迅速起身面向季千羽，恭敬有加。葉詠桐起身走向丈夫，接過面罩和被甲掛在沙發邊的衣帽架上，同時跟丈夫親熱地貼面吻。見兒子眼巴巴地看著夫妻恩愛的畫面，季千羽笑著走到兒子旁邊，輕輕拍拍兒子的背表示關愛。
坐在飯桌邊，季千羽拿起筷子剛吃了一口菜，聽見妻子的笑聲：“老公，吃完飯，你和我要當風兒的模特。”
“好，一定要把我畫得很帥才行。”季千羽朝兒子眨眨眼睛，“只能私下欣賞，不能給外人看。”
“我明白。”季流風趕緊應道。
“怎麼想畫鬼侍和鬼妻？”季千羽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故意使用特殊身份。
季流風一下子回答不出來，怔怔地看著季千羽，筷子上夾的菜啪地一聲掉在桌子上。聲音驚醒了季流風，他慌忙扯出一張紙巾蓋在掉落的菜上並抓起來，起身跑進廚房丟進垃圾桶裡，又快速跑回來。
兒子跑離飯桌的短暫時間裡，季千羽和葉詠桐迅速交換眼神。
“我想送份親手製作的禮物給爸爸媽媽，感謝爸爸媽媽養育我。”季流風決定說實話。
“畫作？好，完成後，爸爸把你的畫作裱框起來，掛在臥室牆上，每天睡前醒後都能看見。”季千羽笑眼彎彎，重音強調“臥室”兩個字。
季流風滿臉通紅，輕聲說道：“我要畫的畫很多，有幾十張。”
“那就掛滿牆，天花板上也掛上，我們一起佈置房間。”季千羽做了個手勢。兒子若真畫了幾十幅，他得把臥室裡的監控螢幕收起來才行，需要時才開啟，或去地下室檢視。
“那不是要擺很多姿勢？”葉詠桐笑道，“我得對著鏡子確定姿勢。”
“應該有幾幅樣畫吧，拿來看看。”季千羽向兒子攤開一隻手。
“吃完飯再看。”葉詠桐拍了一下丈夫的手心，卻看見兒子已離席。
回到飯桌邊，季流風恭敬又期待地把資料夾遞給季千羽，忐忑地坐下，埋頭扒飯掩飾心裡的不安。
快速翻看完八張畫，季千羽穩住心神，壓下驚色。他知道鐘明洋為什麼套問古董了，兒子竟然留有幼年的記憶，把奉神聖杖和彌六合畫出來了。餘光瞄見妻子的驚色，季千羽用腳碰碰妻子的腳，向兒子揚起一張畫，笑問道：“風兒，這兩個人不會是我和你媽媽吧？”
季流風再次刷地紅了臉，難堪地垂下頭。
“頭上這個是小天使嗎？畫的是正準備投胎到人間的你？”季千羽用筷子點點畫上的彌六合。
季流風慌忙搖頭，又快速點點頭。
“風兒，不管爸爸媽媽如何、家境如何，即將投胎為人的小天使不能看不起爸爸媽媽。俗話說，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怎麼能讓小天使說出‘丟人’這番話，更何況你生得這麼帥，爸爸媽媽是絕對的帥哥美女。”季千羽臉色嚴肅，但聲音輕快。
季流風趕緊抬頭辯解：“爸爸媽媽，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是我小時候模糊的印象，我記不清那幾個人的模樣，只能參照你們的樣子畫，我也不知道小天使是個什麼東西，就畫成了那樣子。那句話應該是小天使自己在說自己。”
季千羽稍稍鬆了口氣，幸好兒子記憶模糊，尤其沒記住那幾個妖孽男的樣子，否則兒子會懷疑自己是魔鬼轉世。兒子的這番話若被彌六合知道了，肯定發飆。他小時候發現彌六合並偷帶回家後，一句“你是什麼東西”，接著一句“真是個不簡單的東西”，承天蛋和禦天蛋就差點毀了他的臥室，害得他推責給威卡，威卡背了黑鍋，被父親罰站牆根。
“這幾張畫給別人看過嗎？”季千羽閑漫地問道，朝嘴裡塞了一夾菜。
季流風想起鐘明洋的提醒，很想否認，卻不自覺地點頭。他心下一驚，在鬼侍面前，自己竟然無法撒謊或隱瞞。
“你畫的是鬼侍和鬼妻，這種畫，我們自家人欣賞足以。”季千羽一邊說一邊夾菜放進兒子碗裡。
季流風趕緊應道：“我明白。這是我送給爸爸媽媽的禮物，只能爸爸媽媽看。”
“嗯。爸爸媽媽當模特，跟風兒一起完成禮物，一起把禮物佈置在爸爸媽媽的臥室裡。”季千羽幸福快樂地笑著。
他不想透過鬼眼看透兒子的心思，希望能透過家庭教育和言行引導正立兒子的思想和言行。兒子雖然有過小動作，但整體而言是個好孩子。今次這番交流，兒子沒有任何欺騙或隱瞞，相信以後兒子也能思正言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