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我的一項産品,你不是說不動我的産品嗎?會員為這項産品付了費,共同擁有産品使用權,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讓某個會員做賊,把瓶子之類的帶進去偷點水出來,別讓監控、其他會員和工作人員發現。”季千羽露出為難的表情。
鐘明洋有些語哽,若能讓會員做賊,早就知道這裡的水的秘密了。那些會員都是鉅富,誰也不敢冒然挑戰鬼侍傳聞自毀身家。轉頭看看輕撫肚子的女兒,鐘明洋慈愛地微笑道:“我的外孫長得一定像桐桐這樣美。”
“謝謝爸爸誇贊。”葉詠桐含羞帶笑地感謝父親,隨後含情地看著丈夫。
“我也希望孩子長得像老婆。”季千羽輕笑道,好不容易談到探查鬼地的話題上,鐘明洋不可能輕易把話題轉開,既然鐘明洋可能意有所指,他就跟著意有所指吧。
“桐桐生下孩子後,人們看到孩子的模樣以及孩子的成長過程,鬼侍詛咒自然就破了,對吧?”鐘明洋露出一臉希冀的樣子看著季千羽。
季千羽裝模作樣地摸摸自己的臉,雙眼放光似地欣喜般地說道:“是啊,季家的希望寄託在這個孩子身上。”
“若孩子長得像你呢?”鐘明洋緊盯著季千羽的臉問道。
“只要不是一模一樣,詛咒可破。我不是已經在設法破詛咒嗎?我和老婆是合法夫妻,孩子有名有份。”季千羽滿臉放光地看著妻子的肚子。
“詛咒破了後,傳聞中鬼侍和魔鬼交易所獲的秘密……”鐘明洋頓住話語,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季千羽。
“詛咒破了,秘密就消失了,這裡的一切恐怕都沒了。不過我還沒經歷,先代們也沒經歷過,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樣。天災人禍通常是為了掩蓋一種秘密,從而生成一種新秘密,或者叫一種新文明。我若破了詛咒,從傳承來看,是一種人禍,我既期待又恐懼,不想後代因此遭難。孩子需要一條後路。孩子的身份和住處,你身為外公,而且有能力辦到這些,應該為外孫及早做準備。”季千羽認真地看著鐘明洋,率直地對上那雙審視的眼睛。
鐘明洋很氣,可不知氣從何來,季千羽一點沒說錯,未來的事誰都預料不到。他不會管這個鬼侍女婿將來如何,哪怕魂飛魄散也不關他的事,但女兒和外孫是他的血脈,他必須管。
“我會設法讓政府透過新一批中主區永久居住權新增名額,你出錢給桐桐取得名額,再在中主區買一套住房上戶口。”鐘明洋哽下一口氣。近百年來,附屬區一直不安定,恐遭非議,中主區永久居住權新增名額的做法早已暫停,政府因此失去高額收入,財政持緊,不得不加大稅收力度。然而羊毛出在羊身上,富人依然富有,窮人卻更窮。
“我出錢購買中主區永久居住權?現在有錢有身份的人基本上都是中主區人,還有多少人拿得出巨資購買那個權證?你這樣做,不是擺明瞭單給鬼侍行方便嗎?你是父親,怎麼能把女兒和外孫推到風口浪尖上?”季千羽斜翹嘴角,口氣頗為嘲諷。
“那怎麼辦?歷來都是購買法,所謂的以貢獻論名額,只有幾百年前實施定區分流新政策的時候採用過,僅侷限於極少數對新世界有大貢獻的人。”鐘明洋生氣了,口氣挺沖。
季千羽不由得黯了神,那項政策是父親不得已在幕後計劃的,由幹爹出面實施。他因此安穩地保住了地盤,僅有的陸地因此有了合理的功能分割槽並能有效利用有限資源,而住在附屬區的人卻從此低人一等。他沒能耐為父親做的這件事周圓,也不會將周圓這種大聖人大善人才會做的事往自己身上攬,他只想家人好好地生活,不受他牽累。
“不是親人相認了嗎,鄭霞和鐘聖雅已接納了我老婆。這事挺簡單,我老婆和鐘聖雅之間友誼情長、情同姐妹,鐘聖雅願意收養我和我老婆的孩子。按照收養法相關規定,孩子的戶口可以上在收養者的戶頭上。若登記在案的收養關系一直存續,孩子的學籍又在收養者戶口所在地,孩子成年後就是正式的當地人,繳納一筆費用後辦理相關證件包括居住權證。先解決了孩子的將來再說,若你有其他辦法,就把我老婆的中主區居民身份還給她,她原本應該是中主區人並繼承祖輩房産。”季千羽有力地說道,口氣帶有毫無商量的餘地。
鐘明洋瞪眼看了季千羽半晌,隨即轉為柔和的目光看向微垂頭的女兒,心裡一直堵得慌。這個鬼侍女婿真會鑽政策空子,收養法確實是取得中主區永久居住權的一個暗通道,留給中主區裡沒有後代的富豪權貴的一條路,懂法和知內情的人都知道,但幾乎沒有中主區人那樣做,附屬區人想做卻做不到。他可以預見,他回家把這事一說,家裡準會鬧得天翻地覆。
“放心,我不會讓鐘聖雅白損名未婚當媽,也不是真的把孩子過繼給她。我每月給她一筆錢,當做孩子對她的孝敬費。孩子由我和老婆撫養,孩子上學起,借鐘聖雅的名義在中主區租一套房供孩子居住,租金我們自己出。老婆,以後你我辛苦點,要經常兩地跑,孩子成年前,我們的中主區臨住證的續期也是很大一筆錢啊。”季千羽故意嘆氣。
葉詠桐自然明白丈夫的意思,期待又哀憐地看著父親,雙手不停地輕撫肚子。鐘明洋嘆了口氣,吶吶地說道:“我回去給小雅說一說。若她還有其他要求,只要不過分,你們能答應嗎?”
“只要不過分,我和老婆會答應。”季千羽嗤笑道,“我再送她一份禮吧。特級會員卡作廢,她的名字從會員名單上除掉,她可以持我老婆名義的會員卡正大光明地進會館。若被人看見或有人問起,她可以說出跟我老婆的朋友關系,證據就是我老婆當實習記者時,以崇源大學校友的身份託人採訪過她,一見如故,成為朋友。”
鐘明洋點頭同意,這個女婿給他埋的一顆地雷終於撤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