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香,季千羽被彌六合拍醒了。他恍惚聽見樓下有撬鎖的聲音,立馬騰起身子看向螢幕,啞然地看見葉詠桐拿著工具撬他的門鎖。她什麼時候學會撬鎖當賊了?季千羽寵溺地笑著,難不成她把自己關在宿舍裡就是在練習開鎖?那她請假的那一個星期就是用於找師傅學習撬鎖技能?
“小羽毛,是她太大膽太無知,還是你太縱容她了?”彌音蛋的聲音很不滿。
醋味餘留呢,季千羽笑起來,拍馬屁道:“我的特質門鎖,看她花多少時間開啟。從她的動作來看,沒學到家,一時半會開不了,完全不如彌音。”
“那是,我家彌音開鎖,簡直神速。”彌音蛋很自豪。
那邊世界的鎖能有多安保,葉詠桐也做得到。季千羽在心裡暗念道。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沒幾下就把你的家門開啟了,可見我家彌音有多厲害。葉詠桐呢,撬了十分鐘了還沒開啟,動靜又大,當你睡死了呢。”彌音蛋不屑地說道。
她真當他睡死了呢,季千羽笑著,幸好她撬的是他的門。
穿衣起床,季千羽拿起彌六合,藉助它的幽光走下樓,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一臉寵溺又期待地笑看向黑漆漆的大門,等待吱嘎一聲推門的聲音。
“你還沒上妝呢。”彌音蛋突然叫起來。
季千羽搖搖頭。不用上妝,黑暗的夜裡,葉詠桐看不清楚他的模樣。若她用光照射他,他會用手擋臉。從內心上來講,他不想擋臉,希望她能把他看得真切,反正鬼侍傳聞中,鬼侍夜晚是個美男子。
過了一會兒,撬門的聲音停了,腳步聲走遠。
失敗了。季千羽又失望又好笑。這個小女人,哪有做賊的樣兒,撬門的動靜大不說,還不知道輕手輕腳地離開。起身走向門邊,季千羽試試門鎖,嘆了口氣,小女人一點成功跡象都沒有,他的門安然無恙。不知道她明晚還會不會來,他很期待。
“千羽,你最好想清楚,她真的破門而入跟你見面後,你要怎麼做。”彌天蛋嚴肅地提醒道。
季千羽收起笑容,一言不發,沉默地走上樓,躺在床上。他要怎麼做?他還真不知道,只是單純地見個面嗎?
葉詠桐連續撬了三天門,有一點進步,門鎖裡的一個鎖扣被開啟了。當然,她很聰明地複原回去,畢竟還有兩個鎖扣沒開啟。門鎖裡必須三個鎖扣整體開啟,才能再解秘鎖。
她似乎敏銳地意識到了還有一道秘鎖呢,看著她把耳朵緊貼在門上聽音的樣子,季千羽發覺,他愛死那副認真執著的小模樣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能夠開啟門鎖內的三個鎖扣,對於葉詠桐這個外行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季千羽看著值班室裡緊閉的宿舍門,充滿期待。下個星期的某一天,可能就是他跟她見面的時候,他該說些什麼呢,她會對他說些什麼呢,他跟她還從來沒說過一句話呢。
季千羽發現,他的心突然怦怦地跳得厲害,臉也紅得發燙。他怎麼像個從未經事的青春毛小子?也是,他以前從來沒真正愛過,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滋味。現在,他體會到了那種悸動。原來愛情是如此美妙,他蹉跎了幾百年光陰。
他不是單純愛著她的美麗外表、美好心靈、聰慧頭腦,他覺得自己跟她心有靈犀,她能感知到他打造鬼牆、圈圍亂石崗的原因,順他的心增強鬼境氣氛。從私生子的角度上說,他跟她是一對兒,雖然他其實不是私生子。
突然,季千羽想起彌天和彌音的故事,內心湧起一股苦澀。他會護她終身,但她的終身不是屬於他的,她會戀愛、結婚、生子,她的身邊會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終身伴侶。那個伴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