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需要女人的吻嗎,一提到回應就想到那些方面。也是,自從戈淩來了,你就沒出去找過女人。能堅持這麼久,你也算堅貞了。”承天蛋諷刺道。
一席話把季千羽堵得說不出話來。這能怪他胡思亂想嗎,戈淩的動作分明就是那方面的意思。他沒出去找女人,因為……季千羽突然發覺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不想去碰其他女人了,沒那個心思。
默默地看著戈淩的嘴唇一張一合,用唇語對著攝像頭說著什麼,季千羽突然湧起一股熟悉的情感。曾經,他在家陪著小時候的女兒季芷薇,充滿父愛地看著女兒自言自語地辦家家酒,他有時能夠幸運地被女兒拉進她創造的小世界裡扮演一個角色。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戈淩當成一個女兒了,所以才會那麼照顧她、心疼她,但又不是父愛的表現,而是圍繞千音舞而轉的一種知音情。這種情況下,他沒法去花錢找女人快活,戈淩就像紮根在他心裡的由他親手培育出來的一朵百合花,時時刻刻地注視著他。
現在,這朵百合花會自我變幻,生成一朵罌粟花,花杯裡斟滿醇烈的香酒。香酒獻不完,罌粟花的火紅就不能完全消退,隱在瑩白的百合花瓣裡,將瑩白流光暈染成粉色春情。
不行,他什麼也不能親自去做了,他不能給與戈淩任何回應。從戈淩在大廳裡的舞蹈表現來看,她遵守了對鬼侍的諾言——“我會繼續跳下去,跳得越來越好,希望老闆能見證我的成長、成熟,當然,更是千音舞的成功。”
一個適當的藉口就可以讓承賓退場,而戈淩也很清楚,她期待的鬼侍會在地下層裡看她跳舞。組織了一番語言,季千羽給通常最後一個離開的經理老張打去電話:“承賓有哮喘的老毛病,不能再代我處理外圍的事情了,他已經提出了辭呈,以後你要肩負起內外事務。”
“那承賓先生還會來這裡玩嗎?”老張問道。員工們都知道承賓對戈淩照顧有加,戈淩也很依賴承賓。
“他愛來不來,不關我的事。”季千羽回答,這副口吻很符合鬼侍的作風。
老張沒有再多問,掛了電話。季千羽知道,老張一定會委婉地把承賓的情況轉告戈淩,還會設法安撫戈淩。應該沒問題,戈淩的情感已經轉移到鬼侍身上了。
看著老張一番猶豫後敲門進入附一區。提到承賓的病情時,戈淩有瞬間的驚慌,很快恢複了平靜,臉上微顯擔憂之色。季千羽放心了,承賓之於心有渴念的戈淩僅是過客般的長輩。
老張寬慰了幾句後轉身走了。季千羽看著戈淩心事重重地走出附一區,走向劇院門口,關上大門,背靠在門上,含淚環視著大廳影畫,最後將目光落在天花板上,掃視著上面的每一處。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戈淩在附一區裡很少出現那些美女蛇的舞姿動作了,對誇父像也很尊敬,她又恢複了出神發呆的狀態,有時會看看書。從放大的鏡頭看到,她看的書竟然全是愛情名著和心理學著作。這樣也好,看看書,空虛的心和愛情生活有了精神食糧。
季千羽知道,他很自私,不愛戈淩,卻把戈淩禁錮在這裡。若戈淩願意,將來就接替退休的老張當這裡的經理吧,他會好好待她。現在學習些知識,對她將來的管理工作有好處。她的緣分,總會到來。
晚上回到家,季千羽從書架上挑選了幾本書,四本世界經典愛情名著、兩本心理學著作、兩本管理學教材。想了想後,他以鬼侍季千羽正常的筆跡,在每本書的扉頁上寫了幾句寄語,並落名“季千羽”。
“這麼大膽?”彌音蛋問道。
“沒事兒,既然她對鬼侍有期待,鬼侍也應該回應她,讓她明白,鬼侍對她的期待是什麼。”季千羽說著,在最後一本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季千羽把書放入升降閣,從地下層傳到老張的經理辦公室,讓老張把書交給戈淩。
老張興沖沖地抱著書進入劇院,走到附一區的山門,敲門喊道:“小淩,老闆送了份禮物給你。”
離得近的幾個來客聽見了,好奇地看向老張,看著山門開啟,老張在門口把幾本書遞了進去,然後山門又關上了。
看著抱著書的戈淩迫不及待地坐在桌邊放下書,拿起一本愛情名著翻開,季千羽溫柔地笑了,轉身去做訂單活兒。
彌六合沒有離開監控螢幕,看著戈淩的目光流連在扉頁的筆跡上良久,一滴眼淚落在書頁上。她慌了一下,忙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拭擦書上的淚跡,然後把書頁攤著,放在一旁幹晾,並急切地翻開其他幾本書的扉頁。
她把翻開的最後一本書抱在胸口處,呢喃了一聲“季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