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戈淩祈盼的眼神，季千羽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換身衣服，穿巫山神女那個時代的古裝？”戈淩見季千羽沒有拒絕，於是進一步請求道。
季千羽呆了呆，沒說話，為難地指著臉上的皺紋，示意戈淩他不合適。
“就一次，這一次，求求你，叔叔。”戈淩央求道，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了。
戈淩含淚的雙眼似乎飽含深情，季千羽微微黯了眼神，難不成真如彌六合說的那樣，戈淩對承賓有曖昧？那他絕不能配合她。換上一副逗弄的笑顏，季千羽邪邪地翹起嘴角，微笑著說道：“那我是不是還需要化個妝，變得年輕點才好配合你的故事呀？哈哈哈……”
“可以嗎？”戈淩緊盯著季千羽的笑容，立馬介面追問道。
“咳咳咳……”季千羽被自己收斂不及的大笑嗆得面紅耳赤。
“我會化妝，這是以前舞團裡的基本功。我還不是領舞的時候，伴舞的時間也不太多，就在後臺幫同事化妝，可以算得上專業。你若不信，我可以示範給你看，我把自己畫成當前的紅明星肖瀟。我跟她的臉型很像，只需要描摹五官。”戈淩說得很急切。
季千羽大驚，不敢直視戈淩的眼睛，把頭轉向一邊，做出一副回想的樣子，喃喃地說道：“肖瀟？好像看過她演的電視劇。”
他的心裡在打鼓，難不成彌六合說的紕漏，就是彌音蛋給他上的妝容？可是，若戈淩真看出了破綻，她為什麼不直接點破他？她視力不好，應該沒看出來吧，其他視力好的人都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恐怕真不行，年輕人裝老還行，老年人裝嫩就不像樣了。我最多按照你的需要站站位。”季千羽終於把拒絕的話說了出來。
戈淩低下頭，垂下眼皮，幾滴清淚滴落在衣服上。
“好了，快到上班時間了，你趕快準備一下吧。”季千羽站起來說道。
驚於戈淩所說的化妝一事，接連近十天裡，季千羽都不敢以承賓的身份出現了，而是待在地下層裡，一邊完成訂單，一邊思考新能量場的事，有時透過監控影片看看戈淩跳舞。
戈淩的舞蹈越來越能打動人的心了，一種深植的情感透過她的神態和舞姿表現得淋漓盡致。一部分影畫鮮活起來，在光影中微微飄動，偶爾還能隱隱聽見非器樂演奏的樂音。活了，這是來客們驚異的發現，從最初的驚恐到後來的驚喜。不僅媒體報道紛紛宣傳，而且想下訂單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飛天夢能圖體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不僅每週的訂單數限制為五單，先搶先得，排時間收貨，近期的訂單都排到一年後了，而且只能下常規的威靈能圖體訂單，根據客戶的心理需求來定製影畫。雖然富豪們有些不滿，很想要飛天夢系列的影畫場景，但又不得不心服口服，鬼侍的威靈能圖體非常精確地切中了他們的心思。
有些大企業見租不到更買不到會動的飛天夢能圖體，於是把活動地點的主意打到鬼侍的劇院裡，想租場地。季千羽當然沒有答應。鮮活的影畫需要戈淩的舞蹈帶動，沒了戈淩的舞蹈，就沒有新能量場，而院長夢靈子收集到的新能量場在它的靈態裡封禁著，無法使用，到時候他們看到的，跟威靈能圖體的影畫表現沒有任何差別。
鑒於輿論中關於鬼侍獨霸天地氣靈的說法，季千羽只好跟要員解釋，並以承賓的名義發文，說飛天夢能圖體還不完善，鮮活的影畫很擇環境條件，所以鬼侍還在研究中，設法將條件性變成無條件性後，飛天夢能圖體才能面世。
這是事實，戈淩沒有跳舞的時候，飛天夢劇院裡的影畫一片寂靜，既無光影，也無動態。一些思維力強的人開始推測，戈淩是不是就是鬼侍所說的條件。前來碰運氣觀看舞蹈的富豪們，幾乎都把目光完全聚焦在戈淩身上，想把她看個透徹。
季千羽一點不擔心那些目光會影響戈淩的發揮，且不說戈淩的視力不好，就說她跳舞時的狀態，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眼裡、心裡，只有她幻想出來的虛像，雖然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幻想了些什麼，但看得出來，她在獨舞，卻又不像獨舞，她的身旁，似乎有些什麼，她在跟那些什麼互動著。
那些什麼，被言傳說得神乎其神，主流的說法是，鬼侍對戈淩施加了巫術，戈淩的舞蹈，是一種古老的巫儀。所以，知道巫儀內容的鬼侍從不現身，戈淩也從不接受採訪，總是躲在劇院裡。
巫儀也好，其他什麼也好，外界都不能拿鬼侍怎麼樣，因為政府的態度模稜兩可，富豪權貴們的居所內外需要鬼侍的産品呈現別有洞天的身份標識，而且人們的生理和心理沒有受到任何不良影響，也印證了魔鬼透過鬼侍將神仙的氣靈用於人類以便脫罪的傳說。
季千羽笑了，藍天說得對，慾望是魔鬼的食糧，魔鬼背後的真性，就是人類希望生存下去的渴念，只要渴念在，魔鬼就常在，人們就需要他這個鬼侍，他的地盤就很穩固、很安全。
這段時間，戈淩沒有問老張任何有關承賓和鬼侍的事情，只是靜靜等待著承賓的出現和鬼侍的召喚。季千羽看了看身旁玩手指的彌六合，空檔期差不多了，該讓承賓其人和鬼侍聲音同時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