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我跟他再好,也不會過問這些私密的事情。鬼侍詛咒,最好別往自己身上攬,我還想長命百歲呢。”季千羽幹笑著。
“我覺得,冥冥中註定了我的命運。我歷盡千辛,最終留在這裡,說明這裡才是我的歸屬。這難道不是我跟鬼侍之間命定的關聯嗎?”戈淩熱切地看著季千羽,伸直了腰身。
“沒有什麼命定,都是人為。你想來就來了,鬼侍想留你,你就留下來了。”季千羽的心沒來由地怦怦直跳,戈淩在暗示他什麼?都傳鬼侍長得醜陋、聲音恐怖,怎麼可能有年輕女人喜歡這種怪物。
“兩廂所願,不就是冥冥中的緣分嗎?”戈淩堅持不懈地問道,彷彿一定要從眼前人的口中得到確認。
“怎麼,你想成為給鬼侍生出下一代鬼侍的新娘?”季千羽不解地笑道。
戈淩的臉紅了,軟下身子,靠坐在地上。
季千羽笑著,曲起手指,敲了敲戈淩的頭,說道:“小丫頭,一天胡思亂想什麼。你想體驗愛情,物件也不能找鬼侍呀,會做噩夢的。”
“不會!”戈淩突然介面道,聲音很堅定。
季千羽覺得實在奇怪,很想把戈淩的腦袋開啟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怎麼不是常人應有的思維。
“叔叔,你多少歲了?”
“你看我像多少歲了。”季千羽淡淡地笑著。戈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究竟想知道什麼,怎麼又突然扯到承賓身上了?
“五十歲左右吧,但看起來年齡沒那麼大。”戈淩露出笑容。
“呵呵,差不多吧。”季千羽尷尬地笑了。彌音蛋技術高超,他都沒看出來幾次妝容有什麼不同,難不成眼神不好的戈淩還看得出來?
“你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年輕。”戈淩突然一句驚語,嚇得季千羽的心跳漏了好幾拍。
“呵呵,贊譽了。保養得好,心情也好,精神就好嘛。”季千羽摸了摸臉,不安地笑道。
“古語有言,近朱者赤,物以類聚,耳濡目染。叔叔,你跟鬼侍的情況一定很相似,你們才能成為朋友,是好人。”戈淩緊盯著季千羽摸臉的動作。
“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當然也不能全信耳朵聽到的。我跟鬼侍的情況不一樣,成為朋友,只是偶然。”季千羽解釋道,他怎麼覺得解釋很蒼白無力。
“雖然我的視力和聽力不好,但我會用心去感知。”戈淩把頭靠在季千羽的懷裡,湊近心髒處,聽著有力的心跳。
季千羽強壓下狂跳的心,盡可能地平緩情緒,說道:“你叫我一聲叔叔,我就有責任正向引導你。不要寄希望於虛妄,不要渴念不適合你的人事。你以前跟舞團團長的交往,不代表你的大齡化、奇異化的感情傾向,不要懷疑自己沒有人會愛,更不要懷疑自己無法去愛人。千萬不要偏離了你向前的方向,你是持靈芝的神女,不是吞下蛇果的俗人。”
“叔叔,這是鬼侍的命令嗎?”
“這是我的告誡。你不需要聽任何人的命令,只要明白什麼是你應該前行的路,而他人的意見也是對你好,你就可以遵循下去。”季千羽嚴肅起來。
“嗯。叔叔,我聽你的。”
季千羽嘆了口氣,戈淩究竟聽明白沒有?
“叔叔,你明天一定要來看我跳舞。”
“看時間吧,我不一定有空。”季千羽委婉地說道。
“那我明天不跳了,你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跳。反正鬼侍沒要求我時間,只要神出鬼沒就行了。”
這是逼迫他、要挾他,還是在向他撒嬌?季千羽無語地看著戈淩微微嘟起的嘴,沒想到,戈淩也會展露出這麼小女兒態的模樣。
“你呀……好吧,我明天上午過來一趟。若因為我,你真不跳了,鬼侍不撕了我才怪。”季千羽又敲了敲戈淩的頭,帶著寵溺說道。
“那……叔叔現在能不能送我回幹爹家吃飯,你也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戈淩大膽地拽著季千羽的衣袖搖晃起來。
還真撒嬌了?!季千羽無奈地看著戈淩,二十四歲的缺愛的年輕女人,在知她懂她、能跟她談私密事情的知音兼長輩面前,難免有幼稚的一面。
“我送你回去,吃飯就不必了。”季千羽起身站起來,同時把戈淩拉起來。
“我給幹爹打個電話,我不去吃飯了。我跟你一起吃飯,我請客。”戈淩歡快起來,不等季千羽答話就撥通了老張的電話。
季千羽嚥了嚥唾液,戈淩還得寸進尺了。這麼纏他,是想知道更多有關鬼侍的事情,還是對他這個叔叔感興趣?
她對鬼侍感興趣,很有可能,不過對他這個五六十歲樣子的承賓叔叔感興趣,恐怕是他想多了。還好,只是想多了,沒有自作多情,他只當她是員工、晚輩、知音,連紅顏知己都算不上。即便戈淩說他是家人,他也不能真當她是家人去對待。他現在的家人,只有在家裡等著他的彌六合和藍天。
拯救他季千羽的愛情生命的人,不是戈淩,恐怕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個女人能夠推開他幾世來鏽跡斑斑的緊閉的愛情之門。他是一個不能擁有愛人的鬼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