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羽毛是人妖。”彌音蛋劇烈晃動起來。
“要不然,你當一條鞭笞人的藤條也行。戈淩沒有進步,你就打她手板、抽她屁股。”彌天蛋也劇烈晃動起來。
“喂喂,你們兩個家夥能不能正經點。”季千羽伸出雙手,懲罰性地緊緊抓著兩只翅膀,不準它們張開。
“幹脆這樣,你給戈淩準備一種藤條香薰,讓她先拿著藤條香薰跳舞,讓她體會如何才能讓藤條會發出適宜的香味並靈動起來,讓藤條香薰的靈動帶動她的感知。”季老大蛋說道。
“那不就成了拿著柳枝淨瓶灑水的觀音了?你讓她怎麼跳,模仿誰?全亂套了。”承天蛋立馬反駁道。
“你小子非要跟我抬扛是吧?!”季老大蛋開始蓄勢待發。
“你們兩個說得都有道理,關鍵還是看戈淩能否領會,不然,不管她拿什麼道具,都只是拿著一件死物而已。”合魂蛋裡傳來溫柔的輕音。
“千羽,你先弄清楚她深層的渴念是什麼。你真看不到她眼底的影圖嗎?”禦天蛋總是那個及時將話題拉到正經面上的角色。
“看不清楚,很模糊。她的眼睛很渾濁,眼神好像所視無物。你說她無心吧,又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和心思,有心吧,又不具形。她確實是個怪人,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和事才能走近她的內心。”季千羽回憶道。
“她有一層堅厚的外殼,必須打破才行。你引導她時,盡可能去套知她的過去。”禦天蛋說道。
“你們說,戈淩是不是身體上有什麼隱疾,我覺得她的眼睛不正常。她以前的同事說她有腿傷,這可能是她不得不離開舞團、決定回舞團又只能打雜的原因之一。”季千羽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這簡單,拿視力表查查她的視力就知道了。”彌音蛋說道。
“可以。幹脆重新開業時,作為一項員工福利,全員進行健康體檢。”季千羽打了個響指。
“若真查出她的眼睛有問題,比如看不清東西,你準備怎麼辦?”合魂蛋涼涼地出聲了。
季千羽愣了,看不清事物,她怎麼跳舞?展示廳裡很空曠,地上沒有安放設施,她不怕磕到碰到,而來的人又是那麼明顯的大目標,至少身形輪廓看得出個大概,可以避開,可是重新開業的劇院裡,會配合影畫安放座位,座位形狀不一,有大有小,是分散開的,萬一戈淩真的看不清東西,撞到了小一點的空座位,極可能摔倒或受傷。
“你最好在重新開業前找個理由,單獨帶戈淩去體檢,弄清楚她的身體究竟有哪些毛病,才能做好應對措施。”禦天蛋說道。
什麼理由好呢?季千羽聚神凝眉,不安地說道:“她肯定不會去做檢查,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正因為清楚,她才覺得鬼侍這裡是最適合她的地方。舞者,五感上,至少要看得見、聽得到。糟了,戈淩踩不準音樂的節奏,是不是因為她聽不見,至少是聽不清楚。”
“說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彌音蛋動了動手指頭。
季千羽哀嘆一聲,用雙手抱著頭。
“缺失視覺、聽覺,但她還有嗅覺、味覺、觸覺,足夠了,她正好可以發揮出聽不見的心靈音樂,透過想象去幻視理想中的美麗世界。這裡適合她,她也適合我們的需要。”彌天蛋安慰道。
季千羽猛一抬頭,是啊,戈淩只需要熟悉場地佈置就行了。若她的心音舞真與能圖體産生了共鳴,出現了新能量場,體現她心魂之力、意識之力的新能量場,自然會跟她的動作有連線,就像回聲定位一樣,她感知到了,就可以避開障礙。
“你跟她交流時,可以透過手勢和聲音去測試她的視覺和聽覺,看看她究竟糟糕到什麼程度。”彌天蛋繼續說道。
“不會太糟糕,她近距離看得清我的模樣,聽得清我在說什麼,可能跟造成她腿傷的事故有關。她離開舞團,除了治療腿傷,肯定也跟她不能配合其他舞者一起跳舞有關。只要跳起舞來,因為視覺和聽覺不好的心理障礙,再加上無法一心二用,她就難以集中注意力去聽音樂、去看其他舞者,所以她只能獨舞,但舞團通常不會上演整臺獨舞。她能看清我、聽見我,因為她當前只有跟我近距離交流這一件事可做。”季千羽一邊說一邊思考著。其實這些都是表象,戈淩的心,肯定也跟事故有關。如果不讓她正視遭遇,重拾渴念,她可能會像《女媧的藤條》裡的任女,一步步邁向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