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韓二爺,您真是有福。我已經在這裡替您看了一兩個月的院子。說實話,就是不給我工錢,我都情願給您看一輩子院子。這裡跟童話裡畫的似的,真舒服。”
李春江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式,將韓國勝等人讓進房內。
房屋內的變化更大,以前的土灶,已經鑲嵌光亮的白色瓷磚。地面更是鋪上厚重的青色地磚,所有的餐具、鍋盆在仿古燈具的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大炕還是那鋪炕,只是上面的席子已經換成新的,上面還鋪設兩厘米厚、由黃色棉布包裹的海綿。兩個大櫃子,也被刨去之前用髒的外皮,還在其上鑲嵌純銅包角、花紋。
顧不得多看,韓國勝從手提箱中拿出母親的遺像,小心擦拭後,擺在櫃子的正中,然後後退一步,跪下磕頭。跪下時,他才發現之前室內硬硬的土地鋪上了紅色窄條地板,結石而莊重……
“這怎麼回事?”韓國勝問。
晃著腦袋,在室內東張西望的宋大介面:“小王這事辦得不錯,這院子比老爺子那院子還好。”
望向自己的妻子,韓國勝憋了半天,說出一句話:“房子整成這樣,我咋種地?”
“您家的地,現在種的是全村最好的。王總特地叮囑,一定要用全村最好的把式來伺候您家的地。”李春江向前稍稍彎著腰,滿臉堆笑地報告著。
“我想去師傅那邊看看。”韓國勝說完,頭也不回的當先走出。
華師傅的房屋也經過改造,卻是另外一番田園風光,與遠在印尼的師叔所住小院如出一轍。
“小王倒是個有心人。”宋大唸叨著,隨後一屁股坐在院裡的石凳上。
看守師傅房屋的,是村裡的退休民辦教師付守義,也是韓國鈞的小學老師。
面對韓國勝,他沒有李春江那樣的市儈表現,帶著厚厚眼鏡的他,保持著知識分子特有的矜持:“你們回來,我的任務便已完成。這裡真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以後你們要善待此地。我來的時候,覺得這裡少了一副對聯,便自己寫好貼了上去,如果你們看著不順眼,便揭了下去吧。”
付守義的字,端莊穩重,像是武術中必需的基本功,只是微妙之處不夠伸展,這是不認得幾個大字的韓國勝的評價。
“付老師的字,想求都求不到。一會讓我媳婦拿下來裱上掛個好地方。”韓國勝是由衷的敬佩付守義,雖然他感到付守義的字還差了些許,這與他在華家所見許多名人真跡有關。
“呵呵,以後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暫不奉陪了。”付守義滿意地裡去。
付守義沒有看到的是,坐在石凳上的宋大,對著他背後撇著嘴,嘴裡叨咕著:“酸,真他媽酸。”
當晚,宋大等人住在華師傅的老屋。而韓國勝家裡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吳德才領著兒子,號稱村裡首富的吳擎。
帶著金錶的吳德才見到韓國勝,尷尬的笑笑,沒說什麼。倒是吳擎一口一個叔叔嬸子的叫著。
“叔,本來今天你第一天回來,我不應該來你這裡商量事情,可我實在找不到人能幫這個忙,而我比較著急,所以我厚著臉皮來您這裡。”吳擎說話很客氣,態度也好,完全沒有其父在村裡的那種囂張氣焰。
“啥事,直接說,一個村子住了四十多年,都不是外人。”這句話,韓國勝說得很溜。這是他聽別人說過的話,覺得很能套近乎,也很實用,就記了下來。卻因為貧窮與憨直,從沒有人找他幫忙,憋在肚子裡好多年,有的時候做夢都會說這句話。這時說了出來,自己也很得意。
“我想與你們商量件事情,只是這件事情,與錢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