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師母非常值得敬佩。師傅,這杯我提議敬師母怎樣?”
“哈哈,你這個提議好。這次你喝一杯,我喝兩杯,其中的一杯是替我媳婦答謝你。”王南強酒到杯幹,連喝兩杯。
“師傅,有個事情我想對你說。這件事我還沒決定,你幫我出出主意。”
難道這小子還有新的花樣?王南強心想
“啥事?咱倆之間,想說就說,哪有那麼多為難?”
“我當年警官大學的班主任,現在調任西北一省的公安廳副廳長。我們私人關系非常要好,他想調我去那邊工作。當然,他有提拔與幫我之心,他想讓我去最艱苦的基層鍛煉。雖然條件艱苦,但他許諾調到那邊後,憑我的學歷、資歷能任一個所長。那天我對你說做夢當所長,就是這個事情。咱們這裡,雖說升職慢一些,畢竟還是省會城市,穩穩地到老,待遇也不會低。這事,我也沒想好怎麼辦。”
“原來是我誤會了他。”王南強偷偷掩起內心的愧疚,仔細考慮徐沛的問題後,感覺此事稍有偏頗,便會影響徐沛的一生。
“這件事,我也說不好。這麼大的事,我也不能亂說。這將影響你今後的人生,得慎之又慎。”王南強一句一頓的將話說完。
“師傅,我也挺捨不得你們的。如果去那邊,所有的都要重新開始。都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可取捨之間太艱難。”
“聽你這話,你內心是想去的。”
“畢竟是一條捷徑。一位廳級幹部提拔一位科級,餘地還是很大的。”
仔細看了看徐沛,王南強臉上現出不捨之情。人就是這樣,平時在一起工作、生活、玩耍的人,除認識之初為加深印象外,留意對方的只能是表情與神態,不一定會仔細觀察對方。一旦分別在即,頓生不捨之念,觀察起來會更加仔細。
“問你一個事兒,你送煙給我,為什麼讓常戎去送,你不直接拿過去呢?”
“師傅,你是知道的,常戎與我的關系,相當於你我之間。如果我離開,我想讓你多照顧照顧常戎。讓他送煙過去,是讓你們倆有更多的接觸。這小子不錯,腦袋靈活,只是有著他們那個年代嬌生慣養的通病,以後還真得麻煩您修理他。”
“你不怕所託非人?”
“你是我師傅,除了你,我還能信任誰?”
“小子,沖著你喊我師傅,今天咱倆好好喝點。說不準你什麼時候就走了,咱得珍惜當下。今天我請客,你別搶著買單,我們再來倆菜……”
沒有想象中的醉態可掬,二人倒是聊得很晚,很清醒地在飯店門口揮手告別,各回各家。
“老婆,我錯怪徐沛了。唉!你說怎麼一想到升職的問題,心眼就那麼小了呢?”斜靠在沙發上,王南強問妻子。
“這也不怪你,這是人類天生的自我保護心理。就像動物的領地意識,只要有同類踏入其中,除非是異性,它就認為是威脅,是敵人,必須要趕走,不走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
“哈哈,老婆,你真會安慰我。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徐沛是個女的,她要當所長,我就得支援?”
“那得看那個女的給我家老頭兒什麼好處,看她好不好看,看她能不能迷住我家老頭兒。”說話時,董灼華一個個媚眼不斷拋向丈夫。
“胖媳婦,你就別我了,我現在想的是正事。人啊,真像你說的,一旦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利益,他會不顧一切地去爭奪,有時甚至付出比利益更高的代價。沒想到我這麼大歲數,還能犯這種低階錯誤,得回沒有年輕時候的銳氣,直接對著徐沛懟回去。否則我這老臉往哪擱呀?”
說話間,手機鈴聲響起。王南強接起電話,他只說了句“什麼?”,便呆住了。
半晌,他無力地對董灼華說:“徐沛走了。”